温柔瘾(28)
莫一鸣心一沉:“阿殊,你不会还喜欢萧——”
庾殊“啪”一声合上书,他冷冷睨着莫一鸣,以一副关爱智障的口吻:“要不要给你找点正事做?”
莫一鸣缩缩脖子,心里却松了口气。
当年庾殊和萧漫分手后,毫不犹豫去了国外。
本来大家想着国外感情open,庾殊去那疗疗伤也是好事,谁知道他直接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后来一起玩的一圈人,成家立业的成家立业,浪迹花海的浪迹花海,只有庾殊一个人,明明生了副颠倒众生的脸,却过着苦行僧的的生活。
莫一鸣想的很简单,不论自家兄弟在迈巴赫上亲的是谁,只要不是萧漫就行。
他满意地朝旁边挪了挪,一搭不搭把玩酒杯,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一鸣突然坐直了身体,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拍拍沙发造出响声:“我去,那个是不是夏致!”
庾殊指腹蹭过书页,力度陡然加大,把手中的一页弯折。
他沉默一息,向大厅看去。
许夏致今天盘了头发,类似希腊女神的编发恰到好处将她挑染的一小点蓝色固定在乌发顶端,像嵌了海蓝色宝石的麦穗冠冕。
还是几天前见到的长裙,松烟绿的缎面与青玉色的纱裙在腰线处平滑过渡,把她的细腰完全勾勒出来,不堪一握。偏侧面点缀了满天星的亮片,珍珠挂在裙摆上,随着她的走动,像是星河坠落、流淌进竹海清风里。
满堂金银迷醉,不及一处江南小雨。
莫一鸣啧啧两声,感叹,“夏致又变漂亮了!”
庾殊敛眸不语。
其实,她一直是漂亮的。
高中时期,因为呆板校服的压制,加上她一心向学、不像其他女生化妆,所以她清淡的长相在一众或甜美或明艳系的女生中很容易吃亏。
她的美貌一直是被低估的。
莫一鸣欣赏半天,突然回过神来:“夏致怎么和宋凭舟在一块儿?”
庾殊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莫一鸣摇摇头,不无担心,“宋家可复杂着呢……”
*
许夏致挽着宋凭舟的胳膊进入会场后,她的感官装有雷达一样瞬息关注到楼上熟悉的两个人。
大概真是分久必合,在她与庾殊断绝联系的第十年,熟悉的人扎堆似的往外冒。
她嘴角弯出个复杂的弧度,又很快平展。
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熟人见面两行泪,而是和宋凭舟应酬。
许夏致提了一口气、挺直肩背让姿态更加从容,她做好战斗准备打算往大厅走,宋凭舟拉住了她。
许夏致疑惑侧眸。
宋凭舟指了指摆放在大厅外围的长桌:“夏夏,那边有甜点,先来点?”
许夏致:……
她恨铁不成钢剜了一眼宋凭舟,眼神如同飞刀戳向会场中间游刃有余攀谈的两个人。
“我说,你便宜爹拉着你私生子哥哥篡夺你的皇位呢,你能不能积极点。”
宋凭舟嗤笑一声,“放心,我占股一半,他敢那么做,也要问问元老们同不同意。”
“我有什么不放心,”许夏致摊手,“反正钱也不是我的。”
宋凭舟侧身靠近,“也不是不能——”
许夏致握紧拳头。
宋凭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他直起身,余光瞥见走过来的几个身影,干脆抱着胳膊定立在会场门口。
“凭舟,你身边这位是?”
许夏致应声看向说话的男人,约莫六十岁,虽然有点发福,但依旧看得出年轻时风流模样。
那倒也是,不风流也不能生出他旁边那位模样文弱但略感阴鸷的男人。
宋凭舟揽了揽许夏致,吊儿郎当:“我女朋友啊。”
宋滕皱眉,神态严厉,言语中满是压低的斥责:“你家里野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场合?”
“再说,我同意你带人了吗?”
“我要你同意?!”
霎时,空气压紧,宋凭舟与宋滕之间剑拔弩张。
许夏致看着宋滕抚着胸口重重喘了两口气,身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宋济和凑了上去,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许夏致依稀听得“姓许”、“酒吧”、“配音演员”几个字眼。
她心里升腾起古怪,不过是参加一个拍卖会,至于连家底都报备一遍吗?
她淡淡地看向宋滕,就见宋滕直起身体,眼神写满配音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职业,居高临下打量着她。
许夏致看懂了宋滕的轻蔑。如果在人身上刻字不犯法,宋滕已经用恶意凝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刻下定义:高攀。
有够无语的。
许夏致心里翻了个白眼,抬眸看向宋凭舟。
宋凭舟玩世不恭地笑:“爸,我去吃点东西,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