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他的女人(327)
教师节那天下午,学校放半天假。罗芙蓉和她的老公霍前程来到了邵兴旺家。
罗芙蓉给赵雨荷买了新衣服,带了化妆品,给赵雨荷的儿子邵谦诚买了玩具,给狗子哥除了带一些烟酒茶之类的礼品外,还把一个装钱的纸袋子递给了他。
“狗子哥!这个给你。”罗芙蓉说。
邵兴旺知道里面装的是钱,但他还是故意问:“啥呀?”
“咱们的约定。”罗芙蓉说,“你帮我打开了市场,这是你应得的。”
“这个我不能要。我拿了就是犯罪。再说我和你也没有约定。”邵兴旺说。
“邵兴旺。这也是我们生意人必须遵守的职业操守,要讲信誉,要说到做到。再说,荷花这么多年,跟着你,受苦受累。到现在你给人家连个房子都买不起,买不起房子,最起码也得买辆汽车吧。都到啥年代了。你们学校的老师,谁没车没房。你们周校长已经有了好几套房了。”罗芙蓉说着,嗓门慢慢地提高了。
“前些年乱折腾,也没攒下钱。和荷花在乡下的时候,也没有攒下钱。不过慢慢就都有了。”邵兴旺说,“但这钱不能要。你知道,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入了党,好歹我也是一名老党员。以前因为年轻,干了很多蠢事,可如今受党教育这么多年,我对金钱啦,名利啦,已经看得不那么重要了。”邵兴旺说。
“我真受不了你。在学校,没把学生教成书呆子,倒把自己整成书呆子了。”罗芙蓉摇了摇头说,“你说,现在啥对你重要?”
“幸福的家庭、稳定的工作,还有健康的身体。”说着,邵兴旺看了妻子荷花和儿子一眼,继续说,“荷花风风雨雨跟我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我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荷花和儿子,最想要的就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些钱,是你们通过自己的智慧和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本应该属于你们。这些本就不属于我的钱,我拿了,就是犯罪,迟早是要还的。既然迟早要还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拿。”
“我服了,服了!I 服了YOU!”罗芙蓉说完,给邵兴旺竖了一个大拇指,“我也不为难你。这是一千块,是我罗芙蓉,不,是我罗线团,给狗子哥,不,给我的干儿子邵谦诚的生日礼物。这个你不能拒绝。我直接给荷花姐。”线团嬉皮笑脸地从中抽出了一小叠,塞给了赵雨荷。
“这个国庆节你不用加班吧?”罗芙蓉问。
“还不知道。”邵兴旺回答。
“这个国庆节,谁也不许加班。我请客,请你们一家三口,对了,还有和你们关系不错的高兰婷,一起自驾游。怎么样?”罗芙蓉提议。
“去哪儿?”赵雨荷问。
“去大草原,去骑马。没去过,没骑过马吧?”罗芙蓉说。
“我小时候骑过毛驴,你狗子哥好像只骑过猪,还是只老母猪。”赵雨荷说。
“哈哈哈,哈哈哈”赵雨荷和罗芙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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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只身打马过草原
罗芙蓉的建议,激起了邵兴旺去草原的强烈愿望。
赵雨荷显然比狗子哥更加兴奋,提前做了准备,还张罗着让每家带顶帐篷,她说要在草原点起一团篝火,唱歌跳舞,要在茫茫的大草原露营一次。
想去大草原看看,是邵兴旺和赵雨荷多年来一直都有的想法。
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都喜欢诗人海子的诗,也是被他诗歌中“只身打马过草原”一句所吸引,进而所迷恋。
邵兴旺每每在心中默念,头脑中便有了意象,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1989年3月,山海关的春天悄然而至,天空湛蓝,微凉的空气中,一切关于春天的隐性比喻都在蠢蠢欲动。
诗人海子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逆向行走着,他怀揣着理想,怀揣着爱情,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困惑和矛盾,走向冰冷的铁轨。他躺下来,把这日渐苏醒的春天,留在永恒的记忆当中。
海子,活在了25岁那年永恒的春天里。他是理想主义的化身,当人们把“当我们谈论理想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切换成“当我们在谈论海子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时,竟然发现毫不违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去不了大海,我们就‘只身打马过草原’”邵兴旺对妻子荷花说。
10月1日,国庆节第一天,霍前程开了一辆越野车,载着一家三口,女儿德德比谦宝虽然大四岁,两个孩子坐在车上,一路玩得非常开心。
高兰婷开着她的奔驰牌越野车,载着邵兴旺和赵雨荷。
XJ的草原和内蒙的草原,对大秦的人来说,太过遥远,他们选择了邻省甘肃的甘南草原。即便这样,跑了一整天,还未见草原的影子。中国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