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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和他的女人(249)

作者:行者的来客 阅读记录

“说真的,狗子哥,我觉得你还是不适合当农民,你应该回城当老师。”赵雨荷说。

“那是当然,我的专业本来就是教育嘛!”邵兴旺自豪地说。

“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回城,也不想当老师。城市里的套路太深了。”邵兴旺又说了一句。

“农村的日子还是苦呀?”赵雨荷说。

“我咋没觉得?”邵兴旺问。

“那是你存折上还有些钱,暂时还不用为生活发愁。”赵雨荷说。

“那倒也是。不过,啊,花儿,你听我说,啊!”邵兴旺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说开了,“我发现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互利共生的关系,或者说彼此利用的关系。既然如此,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最好的自己,就是对与此关联的他人最大的回报。”

“当然,和人养鸡是为了鸡养人相比,鸡生蛋,蛋生鸡就复杂太多。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在到底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估计这个问题还会伴随着人类的不断繁衍而继续存在,直到与鸡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或者人类从宇宙里灭亡。”

“鸡是人类最早驯化的野生动物之一,从古到今,关于鸡的故事多如鸡毛。比如闻鸡起舞,比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等等。还有文学作品里,鸡和狗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比如鸡犬相闻,鸡鸣狗盗,偷鸡摸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这一连串的成语似乎在告诉我们,鸡和狗似乎拥有相同的命运。生物学家在给鸡和狗分类时,把鸡分到雉科,把狗分到犬科。据研究,鸡的祖先是野鸡,狗的祖先是野狼。但和祖先野狼相比,狗这一辈子活得太委屈,太窝囊。寄人篱下,摇尾乞怜自不必说。单就能活到老,活到一把年纪,就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花儿,你听着没?”邵兴旺问。

“花儿,你听着没?”邵兴旺又问。

“花儿,你听着没?”邵兴旺接着问。

“我听着呢!我的亲爱的大哲学家,这是我第三遍说——我听着呢。”赵雨荷笑着说。

听见了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妻子荷花回应了自己,邵兴旺也高兴地笑了。

窗外的香椿,已在赵雨荷家的院子里长了三十多年,与它牵手相依的是一棵百年国槐。

这是赵雨荷的父亲和爷爷曾经栽下的树,已经经历了几代人的岁月。

春天,它们会在老枝上生出嫩芽,有所不同的是,一棵奇香,一棵腥臭。

八九点钟,春天的阳光会穿过窗户斜射进来,暖风会把香味带进屋子。

对夫妻俩来讲,香椿的嫩芽是春天赐予的人间美味,而对有些人,这味道却腥臭无比,甚至有人一见此物便掩鼻转身,避之不及。

一个人认为美的东西,在另一个人来看未必就美。一群人眼里所认为对的事情,在另一群人看来未必就对。人性的复杂要远远大于眼前的这棵树。

邵兴旺在香椿树旁的墙角垒了一个鸡窝,红砖砌矮墙,墙中插木架,架上搭树枝,枝上铺麦草,麦草上方一米高处又搭木架,架子上钉杂板,板上铺牛毛毡,建造工序与人搭建房屋如出一辙,遮风挡雨,冬暖夏凉。

赵雨荷在院子里扎了一圈篱笆,把三十只鸡散养在里面。

公鸡晨起报晓,母鸡孕育生蛋。

白天,小院绿叶红花,祥和安静。公鸡吃饱喝足之后便无所事事,闲庭信步,溜溜达达。

母鸡下完蛋后则一直忙着低头觅食,有时会趁着花猫“吉祥”不在,溜到槐树底下的猫窝旁,偷吃几口猫粮。

喝露水,吃杂粮,跑跑步,晒太阳,这是赵雨荷家,这座农家院落里散养的鸡的日常生活。

比起一生都未离开铁笼子的笼养鸡而言,赵雨荷家里的鸡是一群幸福的鸡。

活是活得幸福,但生长在赵雨荷家院落里的鸡,死得也是颇为壮烈。

大公鸡刚长大,在最年轻力壮的时候,就被赵雨荷拔了毛,炖了汤,烧了肉。

隔三差五,夫妻俩就会从鸡圈里逮只公鸡。或蒸或煮或炖或烧或炸,赵雨荷在吃鸡这件事上,能做出好几种花样来。

秦都市的葫芦鸡与道口的烧鸡、德州的扒鸡、常熟的叫花鸡一样有名气。据说秦都饭庄的葫芦鸡最正宗,葫芦鸡经清煮、笼蒸、油炸,外焦里嫩,回味无穷。

书上说的这些名鸡,夫妻俩都没有吃过。但邵兴旺敢肯定,这些鸡都没有妻子荷花做的好吃。

第一百六十九章 楼顶的游泳池

邵兴旺喜欢吃红烧鸡块,妻子荷花就常常烧给他吃。

葱姜大蒜、桂皮八角、茴香花椒,再从房檐下拽几根晒干的红辣椒,折断入锅,与热油鸡块一起翻炒入味,待香气溢出,加凉水小火炖煮。然后把小铁锅交给煤炉,交给时间,待锅里的水差不多烧干了的时候,加老抽,加冰糖,翻炒收汁,盛盘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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