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厉引危身上的巫皇血脉不谈,光是他的天生剑骨,便能在剑之道上拥有无人可匹敌的优势,将来的成就必定不比自己差。
可偏偏,他是巫皇,巫皇的血脉压制一切。
巫皇行事极端,这种极端可能是受他们血脉的影响,也可能是天性如此。
是以在他所在意的师姐死在他面前时,他就走了一条极端的路。
如果当时他没能顺利复活姬透,他的下场不是自绝于小梵天,就是彻底地疯狂。
幸好,他复活了心爱的小师姐,姬透的复活也让他暴戾的情绪稳定下来,重新披上人性的外皮,让他看起来像个人。
但只是披上人性的外皮,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正常人。
是恶鬼还是邪魔,端看他本人的选择。
正是如此,连清虚剑尊都不能确定,若是姬透将来不在,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想必他自己也清楚,才会如此迫切地想要提升修为。
只有自己强到无人能敌,才能守护他所在意的一切。
如果他所在意的人都不在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拥有漫长的寿命又有什么意思?前途无量的修行之路又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巫皇。
旁人为了自己的修行之路,为了长生,愿意牺牲一切。
偏偏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浮云,长生之路比不上一个姬透,比不上他自己愿意。
“随他去罢。”清虚剑尊道,“巫皇与吾等凡人不同,不必用俗世的规则去看待他,顺着他便好。”
燕同归拧眉,“可是,他是厉师兄啊。”
在他眼里,厉引危不是巫皇,是他们的厉师兄,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毁,他做不到。
龙焦也跟着点头。
清虚剑尊眼里露出几分笑意,“你们能这么想极好,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希望你们不忘初心。”
燕同归眨了下眼睛,也跟着笑了笑。
他挠了挠脸,瞅着他,“师祖,世人对巫皇皆是栗栗危惧,为何你们都不在意呢?”
像宗主凌无霜,像他们的师尊,像师祖……
对于巫皇的存在,他们表现得太淡定,轻易便接受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反而挺不正常的。
面对两个徒孙探究的疑惑,清虚剑尊淡然道:“既然他拜入观云宗,便是我观云宗的弟子!作为长辈,我等皆有教导弟子之责,若是教不好,便是我们观云宗的责任。”
观云宗弟子行事刚毅果敢,讲究问心无愧。
他们不会以未发生的罪恶来定义一个人的存在,巫皇又如何?在他们眼里,巫皇如今什么都没做,只是他们观云宗的弟子,观云宗便要护着他。
如果将来他真的走上歧路,观云宗必定会亲自清理门户。
燕同归和龙焦被震住。
好一会儿,燕同归结结巴巴地说:“若、若将来厉师兄真的如上古时期的巫皇那般,做了不可挽回之事……”
清虚剑尊微微一笑,朝他们颔首。
“可是,那时候的巫皇很厉害,打不过的吧?龙焦纠结道,那岂不是白白牺牲?”
清虚剑尊道:“这是我们观云宗的责任,纵使只剩一名弟子,皆要全力以赴。”
燕同归和龙焦顿时不说话,兄弟俩此时看起来都有些虚弱。
和强盛时的巫皇打?他们估计都是送菜的吧。
清虚剑尊看他们一眼,悠悠地道:“何况,本尊相信观云宗,观云宗精心教出来的弟子,必不会是那等邪佞恶毒之辈。”
两人总算松口气,纷纷点头。
他们也相信,观云宗教出来的弟子坚毅果敢,秉性清正,就算偶尔厉师兄给他们的感觉颇为可怕,但厉师兄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可信的。
姬透和厉引危相继闭关后,燕同归和龙焦也跟着闭关。
因有清虚剑尊坐镇,巫云仙山和巫云城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渐渐地,开始有修士从陇山城通过传送阵前往巫云城,渐渐地与外界有了往来。
起初来巫云城的修士,都是以打探居多,抱着一去不复反的悲壮。
结果,等他们顺利地离开巫云城,都是一副懵逼的状态。
好像巫皇也没像传说中那般嗜杀啊,他们在极东之地逛了一圈,也没遇到什么事,倒是从巫云城中购买到不少极东之地特有的修炼资源。
当然,最受欢迎的,还要数巫云仙山的灵药和灵果,为此不少炼丹师千里迢迢来到巫云城,甚至为了能蹲守到他们想要的圣灵药,不少炼丹师直接在巫云城驻守,买房买地的更是不少。
巫云城渐渐地热闹起来。
当玉簟秋将巫云城的护城大阵建立好后,众人更安心了,有圣灵阵作为护城大阵,巫云城的安全系数之高,连海兽袭城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