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杀我的。”黑弥撒闲庭信步走过来。
看见黑弥撒的瞬间,蒋之昂内心的仇怒滔天涌上。他愤然咬牙,拔枪对准黑弥撒便扣下了扳机。
然而,第一次扣下,□□毫无反应。
第二次扣下,仍旧毫无反应。
“……”蒋之昂愕然暴怒,喉头甚至翻起一丝腥甜气,险险要呕出老血。
黑弥撒目光怜惜,啧啧道:“昂仔,你这傻孩子,你用阿谷的女儿威胁他,放你进地下室埋伏我,你就没想过,阿谷如果真的敢背叛我,不仅是他的女儿,他一家老小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把你卖了,并且在你进入这栋别墅的第一时间,换了你的枪,给你下了药。”
蒋之昂怒不可遏,愤然想破口大骂,但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他再也拿不稳那把没子弹的枪,五指松开,颓然如烂泥似的趴在了地上,只能死死瞪着眼前英俊温雅的青年。
几秒后,蒋之昂忽然冷笑出声,气若游丝道:“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看重多寿佛的实验室。”
黑弥撒歪了歪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目光冷漠,仿佛在看一具死物。
蒋之昂嘴角和鼻腔里都流出血丝,讽刺地奚落:“靠着药物维持年轻的脸,年轻的身体,但只是一副绣花枕头,内里虚,不行了,于是借用这满屋子的破玩意儿玩年轻小姑娘。黑弥撒,唐玉他妈的是你的养女!你这个老畜生!”
黑弥撒垂眸,优雅地戴上白手套,为手枪枪管装上消音器,半蹲下来,将枪口对准了蒋之昂的太阳穴,阴森森道:“小玉是我养大的,她全身上下,每根骨头每根头发,都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我和她的关系?”
看着抵在蒋之昂头上的枪,唐玉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却听见“咔”一声轻响。
几滴血水飞溅出来,溅在了唐玉脸上。
蒋之昂仰面倒地,两只眼睛不甘而愤懑地怒张着,两侧太阳穴各有一粒血窟窿,汩汩血水流淌而出,眨眼光景便在他身下汇成小河。
看着蒋之昂的尸体,唐玉呆站在原地,目光放空,迟迟回不过神。
“我知道你和昂仔从小就有点儿交情,本来想让你动手,又怕你心里不是滋味。”黑弥撒随手将枪丢在地上,扑扑手,站起身,优雅地掸去黑西服左肩的落灰,“敢迈出这一步,蒋家这个草包小少爷也算有长进了。”
说完,黑弥撒走到唐玉身前,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嘱咐:“把这小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打扫干净,不要给条子留下任何痕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小玉?”
唐玉双手垂在身侧,用力收握成拳。
半晌,她眼帘低垂下去,平静地点了点头:“是。”
*
三天后,郑西野祭奠完许父和乔外婆回到凌城,到家不久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彼时,许芳菲正窝在郑西野怀里和杨露聊微信,听见男人简单应了两句便挂断电话,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郑西野捏着手机,垂着眸,脸色冷静淡漠中又流露出一丝不易教人察觉的复杂。
许芳菲敏锐感知怪异,低声问:“怎么了?”
好一会儿,郑西野才漠然地抬眼看她,没有语气地说:“蒋之昂死了。”
许芳菲眼底涌出惊色,脱口道:“……这么突然,怎么死的?”
郑西野:“我刑警朋友说,尸体被发现埋在云城郊外的伏龙山,埋得不深,昨晚下大雨给冲出来了。初步判定是他杀,头部中弹。”
许芳菲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一直认为,蒋之昂与郑西野的关系十分微妙,当年郑西野因任务需要潜伏在蒋家,与蒋之昂有过好几年的情谊。她不知道郑西野对这个小少爷的友谊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活生生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仍旧令人唏嘘。
许芳菲握了下郑西野的手,柔声说:“那你要不要提前回云城?”
郑西野知道这姑娘在担心什么,伸手轻抚过她的颊,道:“凶杀案归市局管,和我关系不大。不用。”
*
年后收假,游子们背井离乡再次奔赴前程,全国的小城市变得空旷,大都市则重归似锦繁华。
随着气候峰会开幕式的临近,全国军警系统也纷纷从各地调来精英人员,确保峰会期间整座城市的治安。
这次的安保任务以狼牙大队为核心,峰会正式开幕的前一个半月,峰会安保临时指挥部宣告成立,上头直接给出指示,由狼牙大队的郑西野中校担任本次任务的总指挥官。
周四中午,郑西野刚和江叙等人开完会,正在走从会议室去食堂的路上,忽然一道爽朗的男性嗓音从背后传来,唤道:“郑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