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郑西野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刮了刮那块粉嫩微翘的小兜肉,继而揶揄:“我说要跟你结婚,你都不矜持着拒绝一下?”
许芳菲呆住,目露茫茫然:“我们是恋爱关系。恋爱关系顺利发展到后期,结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郑西野眼神里缱出一丝兴味,贴她更近:“那请问,你想嫁给我吗?”
许芳菲心跳骤然漏掉半拍,红着脸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吗。”
她羞窘地捂住双颊和一双眼睛,声若蚊蚋地继续说:“如果不是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想嫁给你,我才不会同意和你做那些事。”
那么羞人又私密的事,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吗。
小姑娘诚实起来格外惹人怜爱。郑西野哑然失笑,抱紧怀里的崽子,在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诚实得真乖。”
“……”许芳菲想起他的嘴刚才亲过什么,窘到冒烟,连忙用手背使劲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郑西野眼底笑意更浓,把人摁近前,低了头又要去吻她的唇。
许芳菲吓得直躲,脑袋左摇右晃,就是不让他得逞。
就这么腻歪亲热地闹了会儿,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许芳菲这会儿被钳了两只手腕高举过头顶,压在床上,怎么都动不了。听见有来电,她赶忙满脸通红地讨饶:“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认输。别闹了,我要接电话。”
郑西野正在她锁骨上种草莓,一个接一个,啃来啃去,种得津津有味。
闻声,他懒洋洋将上半身直起来,左手摁住她那双纤细雪白的手腕,另一只手随手捞起那只正在唱歌的手机,瞟向来电显示。
陌生的一串号码,屏幕最底部还跟着一行备注:外卖\骚扰电话。
“应该是外卖到了。”郑西野说。
“哦。”许芳菲呼吸不稳,说话的声音也哑哑的,窘迫道:“那你接吧。”
郑西野便滑开接听键:“喂?”
“喂先生,你点的米线到啦!”听筒里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嗓音,语调听上去带着几分苦恼:“不过你们这里好像是军事管理区,门口还有人站岗嘞!我好像进不来。”
“麻烦你稍等两分钟。”郑西野说,“东西我下来拿。”
“好嘞!”外卖小哥挂了电话。
郑西野把手机丢回床上。俯身埋头,在许芳菲肩膀上意犹未尽地轻咬了口,引出姑娘一声闷闷的娇呼后,从松开禁锢她手腕的五指,翻身下床。
“餐桌上有我给你倒的水。估计凉了,想喝的话去厨房加点热的。”
郑西野口中叮嘱着,抓起衣帽架上的外衣往身上一套,捏捏许芳菲的耳朵,柔声:“我马上回来。”
许芳菲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他,乖巧地点头:“嗯。”
郑西野转身走出卧室。
脚步声稳稳远去,然后便是大门开启,吱嘎,大门关紧,闷闷一声“砰”。
许芳菲眨眨眼睛,脸颊蹭了蹭棉被。
鼻息完全被一股清冽干爽的气息充盈,洁净又好闻,就是平时郑西野身上的味道,但又比她平时闻到的,要浓郁很多很多倍。
她手指轻抚过床单和被褥,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的,是那个男人从小到大生活的卧室,此刻躺的,是他从小睡到大的床……
许芳菲有些出神。
和郑西野认识数年,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都很遥远。不知是因为他太完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总有一种,他虚幻缥缈、只存在抽象意识、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真切地走进他的世界。
这个安静而孤独的世界。
许芳菲从床上坐起身。从下午开始,郑西野就把自己和她一起关在这里,不开灯也不开窗。
这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整个卧室便更显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了床,走到卧室门旁,抬手在墙上仔细摸索。
找到卧室灯的开关,啪,摁下。
视野豁然明亮。
许芳菲脑袋转向一侧,抬手挡了挡。几秒后,眼睛适应光线,她胳膊垂下来,环顾四周。
这间卧室看着满宽敞,可能是因为面积本来就大,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杂物,收拾得过分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不像许多男孩子幼时崇拜偶像球星,卧室墙上贴满海报或周边,这里的墙面白得不染纤尘,唯一的装饰物,是位于床头正上方的一幅黑白涂鸦画。
许芳菲走近几步。
这幅画整体看着十分抽象,没有具象化的任何物体,只有各种复杂的线条。直线,曲线,以一种极端而畸形的姿态扭曲缠绕在一起,画面投射出一种诡异的反差感与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