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79)
华丽厚重的窗帘全部收拢,今日阳光明媚,透过两面落地窗,将屋内照得亮堂,视线往外眺,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
偏厅摆放的欧式沙发坐了不少人,茶几堆满各式糖果点心和茶水。
却无人喧哗,视线都凝在前方那一架水晶钢琴上。
阳光照耀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钢琴,反出的璀璨亮光落了她满身,左枝端坐在琴凳上,连琴谱都不需要,就能动作娴熟又随意地弹奏出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她模样专注而陶醉,每一个音符都尽在掌握中,如流光碎银倾泻而出。
他站在沙发斜后方静静看她,离得稍近,又听到顾嘉欣女士在夸她。
阿琳娜似在叹气,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么乖,在幼儿园可不怎么让人放心。”
“怎么啦?”
“因为双语幼儿园没有位置了,所以只能暂时让她先插进一家私立幼儿园里。可能是突然插进去的吧,而且她在语言沟通方面有点问题,长相上,和其他小朋友也不太一样,所以就有小朋友欺负她。”
阿琳娜的声音略显低落,“我前段时间比较忙,没注意到。后来听他们老师说,她跟一个小朋友打架,害人家磕掉了一颗牙,我才知道这些事的。”
话音落下时,左枝也正好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掌声雷动,顷刻盖过她们的交谈声。
就这看一眼都能被吓哭的奶油草莓,居然还会跟人打架?
宋延琛觉得挺稀奇,仰头灌一口可乐,手拿下来时,发现她在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或许在“偷人”这方面,多少有点天赋在。
几位女士正说着要去泡温泉、做SPA的空当,他已经顺利潜进左枝暂住的客房,把午睡中的她叫醒,并帮她换上衣服,拐她出去玩了。
他摘了她斗篷上的玫瑰胸针,放在桌上,压住一张写有他名字、联系方式,并且发誓一定在晚饭前将她带回的纯英文字条。
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家保姆,抓着她温热的小手,带她进保姆车,让司机捎他们去铜锣湾。
“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在车上,他用英文同她这么说。
她坐在他旁边,侧头看车窗外陌生的景色,思考半晌,才摇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又问。
她把手搭在车窗边,还是摇头。
他同她说自己的英文名。
她转头看他,长睫扑闪,像没听明白。
于是他指着自己,十分认真,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自己的英文名拼给她听。
“哥哥。”她没头没脑地对他说。
他一时卡壳,讷讷道:“也行吧。”
估计是她妈妈教她这么说的。
春节期间,人多车多,司机全程跟紧他们,生怕人走丢了。
宋延琛很酷地把手抄在兜里,带她在热闹繁华的街头闲逛。
有人见了他们,同朋友说:“嗰個細路仔,人仔细细就帶女朋友出嚟行街,叫我哋呢啲母胎solo点算啊?(那个小孩子,小小年纪就带女朋友出来逛街了,叫我们这些母胎solo怎么办?)”
“女朋友?”宋延琛挑眉,回头看她。
她是真的不爱说话,全程都静静地跟在他斜后方。
“怎么走得这么慢?蜗牛啊你。”他低声吐槽,上手拉她手腕。
她没挣开,由着他拉她。
只在经过某一家茶餐厅时,突然用另一只手扯了下他的袖子。
“Sto morendo di fame。”
她委屈地瘪着嘴,一手指着那家茶餐厅,一手在腰腹比划着,猛然想起什么,切换成英文:“I am hungry。”
行,他带她去买吃的。
候餐过程中,他拿了桌上的铅笔和便利贴,把自己的中文名,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好,递过去,告诉她,那个是他的中文名。
“宋词的宋,延续的延,珍宝的琛。能不能记住?”
呵,她连普通话都听不懂,更别提识字了。
他教了她很久,从发音拼读,再到汉字书写。
最后,只换来她一声:“哥哥。”
“……”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吃到一半,他才想起要看手机。
昨晚睡前,他不小心调了静音,现在一看,短短两个小时,竟收到了二十多条短信和十几通未接来电。
“妖。(艹)”他昨天把别人家俩女孩子拐出来,都不见顾嘉欣女士这么如临大敌。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他接通。
顾嘉欣女士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宋延琛摸一把后脑勺,他这下怕是真要被她扇成脑震荡了。
“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
“唔……”
他瞧向对面的左枝,她一张小嘴被咖喱鱼蛋塞得胀鼓鼓的,嘴角还残留着点酱汁,他抽一张纸巾,好心帮她擦拭,她愣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