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297)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又这么不巧。”左枝摸摸她的头,耐心哄着,“你别不开心啦。”
她胳膊肘撑她桌上,双手托腮,“你不会是介意我之前喝多了亲你的事吧?我真不知道我喝多了是这么粘人的性子,而且,后面你不也跟我换了闺蜜头像么?”
“所以你以后少喝酒,要是今后你抱着个变态狂亲,哇!太刺激了!肯定上头条。”
左枝故作夸张,岑思若羞得拍她胳膊,“你够了啊!我是跟你关系好,喜欢你,才这样的。”
“所以,你上回说,你有暗恋的人,是我哦?”左枝轻浮地挑她下巴,戏谑道,“行啊,我答应你,咱俩一块儿得了。”
“才不是!”岑思若笑着挡开她的手,“虽然对我而言,你的确是很重要的人,毕竟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但是,我暗恋的,是个男生啦。”
“我就知道。”左枝单手支颐,“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夺走了我闺蜜的芳心。”
话音刚落,来找她一起放学回家的宋延琛,单肩背着包,大步流星走进她教室。
艺术班里还有些读书用功的人没走,要么自顾自刷题,要么凑一起讨论问题。
见他来了,齐刷刷抬头看过来。
“你们又在一起?”高高在上、嗤之以鼻的口吻。
他垂着眼,倨傲地睨着她们。
夕阳自窗户而来,落在他身后。
岑思若没敢看他,手指绞在一起,捂出了汗,“左枝,我先回去了。”
左枝不偏不倚,对上宋延琛那双阴冷的眼,觉得他这种类似于“抓奸”的模样,有些可笑。
“我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管得着?”左枝呛他,嫌坐着不够有气势,腾地站起身,椅子爆出“嘎吱”刺耳声,“以前你把我从薛岛演唱会上拽下来是这样,现在我交个朋友而已,你还这样?”
她情绪太激动,起身时撞到桌子,连带着隔壁桌子也歪斜,一只水笔骨碌碌地滚,“啪!”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他们。
走廊路过的人,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她呼吸声急促,鼻翼翕动,从脖颈到面颊涌起愠怒的潮红,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讥诮又刻薄:
“从小到大,你总一直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要么就是你强迫我跟你一起去!你有问过我乐不乐意成天跟你待在一起吗?!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的照顾和你所谓的好吗?!幼儿园那会儿,我好不容易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你把他搞走了。OK,现在,我终于有了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结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我爸或者我男朋友,你管我想跟谁谈恋爱,想跟谁交朋友——”
“我们出去说。”
见她越说越激动,完全拉不住情绪,宋延琛冷声打断她。
他一双眼冰冷黑沉,像隆冬时节结了冰的湖泊,面上冷若冰霜,内里暗潮涌动。
越是这样,越无法直观地估量他的恼怒程度。
大概是叛逆期到了,也可能是真觉得被他纠缠够了,左枝完全不想顺着他,“我不!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一眨不眨地睨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遒劲青筋以摧枯拉朽之势爆出,一个呼吸后,他倏地一把钳住她手腕,拽着她往外走。
“Fuck!”左枝爆粗,伸手扒住课桌,即便他如漩涡将她席卷,她就是不肯屈服,“宋延琛,你他妈有病!”
课桌与地板刮擦,尖声刺得人耳膜锐痛。
“嘭!”
他抬手掀了她课桌,桌肚里的东西哗啦啦一股脑倾倒而出,岑思若被吓得急忙跳起来,有人大吃一惊叫出声。
左枝心肝一颤,僵愣在原地。
他手指如蟒蛇,将她细瘦雪白的手腕绞痛,勒出一片红。
她不敢再忤逆这头暴怒的野兽,被他拉扯着,连走带跑下了楼。
有人注意到他们,纷纷把视线落过来。
她被带到楼下的偏僻角落。
落日岌岌可危地倒在地平线上,余晖笼住这一方天地,灿烂又脆弱。
被他摔向墙壁的刹那,他的身影也覆下,双臂撑墙,蛮横地将她圈入他领土,占据她的视野。
“你以为我为什么讨厌那个幼儿园的男生,又为什么讨厌你跟岑思若在一起?”
他直勾勾地睇着她,脖颈经脉跳动,有些狰狞。
“不就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在作祟?”她梗直了脖子,不避汤火地接住他视线,“不想我跟那男孩子接触,不想我跟薛岛在一起,也不想我和岑思若交好……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我们总绑在一起,你就不腻么?”
他声音紧涩:“你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