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295)
左枝但笑不语。
岑思若又问:“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圈子吗?”
左枝:“谈不上多喜欢,但我的确喜欢创作,喜欢作品得到他人的喜爱与赞赏,也很享受灯光和舞台,以及观众们的掌声。”
“真羡慕。”岑思若面露神往,“我平等地羡慕每一个拥有梦想的人。”
“你的梦想呢?”
“我啊,”岑思若垂眸,双手摆在台上,手指绞着,脸有点红,“我有一个暗恋挺久的人,尽管知道没可能,但……还是心存妄想。”
左枝提起嘴角,口吻暧昧地问她:“是谁?”
岑思若摇头,不肯说。
过没两天,是夜,她穿着吊带睡裙,打算下到一楼厨房,继续吃上次买回的那一桶哈根达斯。
刚开房间门,想到或许会撞见宋延琛,为了避嫌,她特意退回去,翻出一件薄外套穿上,稍作遮挡。
不出所料,宋延琛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用笔记本电脑码字。
键盘声轻悄利落。
左枝当没见到他,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哈根达斯,挖了一碗,再把剩下的那一大桶放回去。
她端起碗,准备上楼吃。
再次路过客厅,宋延琛叫住她:“今年生日,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个广告要拍。”左枝如实回,顺手挖一口冰淇淋送嘴里。
他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十年过去,昔日那个奶乎乎的小女孩,现如今已生得亭亭玉立。
他看着她一点一点发生变化,从孤僻寡言,到千娇百媚,万众瞩目。
她不再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阿琛”或“哥哥”地叫他。
好像,他也不被欢迎在她的世界里徘徊打转。
他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提议:“过来坐吧。”
冰淇淋在温热的口腔中融化,冻得她唇舌有点红肿发麻。
左枝迟疑地挪步,到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
“坐过来。”宋延琛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
左枝不动,刻意屏蔽掉他发出的信号,自顾自地吃哈根达斯,“你要说什么?”
“只是想跟你好好坐在一起而已。”他放松了身体,倦懒地靠向椅背,仰头时,华丽璀璨的水晶吊灯,落了明光在他眼里,“去年生日,我也没陪你过。”
“但你生日那天,我陪你了。”她记得的。
“那今年我生日,你还能陪我吗?”宋延琛问。
左枝注意力不自觉落在他坦露的喉结上,保守地回:“我尽量。”
眼球被灯光刺着,涩出一些眼泪用以滋润,他闭了眼,“我有点累了。”
“那就早点睡,晚安。”把话轻轻放下,左枝起身要走。
身后,他平淡声嗓,有一种欲盖弥彰的落寞:“你喜欢的人,始终是薛岛吗?”
终究还是要来了么?
左枝搅着小碗中逐渐融化的冰淇淋,心绪乱如麻,低低“嗯”一声,算作回答。
严格说来,她本人也无法明确这种感情,算不算作情爱。
她喜爱他创作的歌曲,把他的歌循环播放了好多遍;敬佩他心慈好善,热心公益事业。
每次见到他,她都觉得亢奋激动,肾上腺素狂飙。
她这一生坦途平顺,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和太多强烈情绪。
听薛岛的歌时,那种类似于灵魂共鸣的悸动,叫她心生波澜。
她不好分辨这算什么,崇拜、好感还是喜欢,姑且就当作是喜欢好了。
宋延琛没再说话。
左枝庆幸他没再说话。
不然,他要继续说下去,向她表明他心意,她肯定是要直白拒绝他的。
到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真就注定要成一对陌路人了。
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是发小,是兄妹,她生父逝世,他陪她成长,四舍五入也算担去了部分她父亲的责任。
她知道,她渣、她婊、她犯贱。
就是一边仰慕着薛岛,一边又舍不得断掉和他的关联。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一度有些抑郁烦躁,外在表现为刻意疏远宋延琛,好像这样便能减轻她的负罪感。
十一月,天冷,举办生日趴的包间却热闹。
五颜六色的镭射灯闪得厉害,跟宋延琛走得亲近些的“一丘之貉”,都挺会来事儿,请了DJ上包间的DJ台打碟,电子音乐震耳欲聋,台下空地群魔乱舞。
满桌酒水和零食、果盘堆放着,摇骰子的声音夹杂在喧闹的人声中。
左枝就坐在离宋延琛最近的地方。
这一组沙发里,基本是跟宋延琛玩得比较好的人。
她放眼一圈,发现没几个人是她能叫得出名的,不由怔了一下。
她和宋延琛的圈子不一样,认识的人不一样,同一所学校,他们的知识层面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