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219)
空气静默着,时间还在动。
左枝屈起双腿,抱在身前,下巴抵膝盖,眼睫始终低着,不敢看他反应。
“还有就是,”她舔了下红肿的唇,轻声说,“我的生日愿望,是这辈子可以死在你的爱里。”
头顶轻轻压下一只手掌的重量,宋延琛揉着她的小脑袋,“大好日子,说这个?”
“嗯。”左枝觉得自己是认真的,“宋延琛,如果有一天,你变心了,或许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说着,眼帘缓缓掀开,寻找他的漆亮眼眸,“我说到做到。”
他凝睇她,喉结上下滚一遭,“如果我没有呢?”
她拉下他的手,低眉垂眼,红唇印在他无名指的文身上。
一个虔诚的吻。
“那我愿你长命百岁,无痛无忧。”
第89章 生 ◇
◎要变天了◎
左枝六月底毕业。
蝉鸣聒噪的季节, 橙黄的橘子汽水,鲜甜的西瓜汁,冰啤酒涌出泡沫, 人们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
结束一场醉生梦死的局, 还有下一场局在等着。
宋延琛从小对京市积累的好感, 都败在他老子宋晋铭身上, 最后决定把星源传媒搬到鹏市去。
左枝在京市也就待了四年,感情不深, 索性随他搬走。
这些年来,她购买定制的衣服和首饰不少, 先前被她收起来的证书奖杯和杂志专辑等,也要一并寄过去。
回到月半湾1号, 瞧见客厅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她晃神,想起高一那年,刚到这套房子的情形。
那时候想着,要拿下他, 征服他, 在他的世界呼风唤雨、为非作歹。
现在, 一切都如她所愿。
只是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心甘情愿地与他捆绑一辈子。
无论是宋延琛,还是她,两人都忙。
宋延琛始终保持着早起健身的习惯, 而那时左枝在睡觉。
洗过澡后, 他边吃早餐, 边浏览报纸, 左枝还在睡觉。
也就在他快出门时, 才能听到房门启开的声音。
左枝套一件他随手丢到床尾的T恤, 大领口松垮在肩头,露着凹陷的锁骨,衬得身形格外清瘦,两条白生生的腿,一前一后间,绕着一只毛发蓬松的西森猫。
她边打着哈欠,边拖沓着步子,走到玄关。
踮脚在他侧脸亲一下,就当完成了某种仪式,又要拖沓着步子,走到厨房喝水。
往往这时候,宋延琛都会不满地勾着她细腰,将她带回来,好好吻过一遍,再腻腻歪歪地说点情话,方才舍得放过晕乎乎的她。
Sunday就守在一边,见宋延琛爱抚过她了,它摇着尾巴转两圈,黑葡萄似的湿润眼睛,巴巴望着他,向他卖乖。
宋延琛就在它顶上摸两下,差不多了,挽起被弄乱的衬衫袖子,再不放心地叮嘱左枝两句,终于肯离开。
左枝约了唐柚晚上去吃饭。
都说女人有一种玄之又玄的第六感。
在今晚不知第几次见唐柚走神,看她一个芒果过敏的人,无知无觉拿了她的芒果班戟,左枝赶在她把东西送进嘴前,拉住她的手。
茶餐厅亮着灯,偏蓝调的绿和偏橘色的红,相得映彰地营造出上世纪的港风氛围,墙上张贴着张曼玉身着旗袍的泛黄海报,一盏复古吊灯悬在方正木桌上。
灯泡滋滋亮着暖黄灯光。
左枝看着她眼睛渐渐有了焦距,她说着“抱歉”,用另一只手把那碟芒果班戟,端放到她面前。
左枝没放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指的凉意,轻声问:“你怎么了?”
“嗯?”唐柚看她一眼,把她的手拿开,抽纸巾擦去叉子上的一抹芒果班戟,改吃漏奶华。
一叉子下去,奶液从吐司的豁口倾泻而出。
“你今天很反常,魂不守舍的。”左枝说,叼着吸管,喝一口冻柠茶,眼睛钉在她身上,就没挪开过,“而且,黑眼圈很重,好像还有点肿。”
“工作太忙了吧。”唐柚淡淡回。
“是不是哭过?”她一针见血。
唐柚戳着吐司,闷了好久,才坦白:“我跟他分了。”
左枝舌尖划过吸管边沿,锐痛感明显,她放开冻柠茶,手心染上了杯壁的沁凉和潮湿,“这玩笑不好笑。”
叉子从唐柚手中掉下来,与瓷盘磕碰出“铛”一声脆响,她低着头,睫毛阴影覆在眼下。
左枝看不清她眼内神色,但能听出她话里的哽咽:
“我一直没跟我家里人说过我谈恋爱的事。毕业后,我妈总催我去相亲,我不去。前段时间,我妈到这儿找我,跟我住一块儿,我没想到,她竟然把那男的,和他妈妈,一起叫到了我那儿。
“我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江行远看到了……我们吵了一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