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193)
左枝冷眼瞧他,他一派气定神闲,笑得没心没肺,渣到没边。
“我来,是准备跟你大吵一架的,但看你现在这样……啧,没劲儿。”
没劲儿?左枝觉得好笑,偏偏笑不出来,只愤恨地磨着后槽牙,不住在他手中挣扎。
“左枝。”他沉声叫她。
像冰块坠落高度伏特加,冰冷,劲烈,令人醺醉沉沦。
缠结的浓密长睫倏然掀开,暗弱灯光隐匿了她独特的棕绿虹膜,但眸光依旧灿亮。
坐在病床边的那个男人,眼眸也亮,如散发银光的金属牢笼,将她囚困。
她嗅到了叫她安全感爆棚的熟悉气味,右手腕被他单手抓着,他另只手拨开黑色卫衣的兜帽。
清冷月光斜照,立体轮廓在面上切割成不同光影,他唇瓣轻抿,气压低沉,仿若一头蛰伏的凶兽。
所以,宋延琛真的来了。
左枝混沌的大脑只用短短一秒,就辨清现下的情况。
短时间,忽然找不到词汇,形容此时内心的感受。
恼怒,憋屈,受宠若惊,还有一丝丝不可名状的欣悦——她明摆着还是想见他的。
“那女人是谁?”她单刀直入地问。
房里却弥漫着静默。
大概是中午说了太多话,现在她声带发不出一丝声音。
昏暗中,他也没能看清她翕动的唇瓣,在说些什么。
一股莫大的气焰在她胸腔横冲直撞,左枝猛力甩开他的手,翻身侧躺,背对他。
静谧中,仿佛能听到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窗外的雪,早在傍晚就停了。
月色和雪色相照。
她能感觉到他视线灼烈,比室内暖气,更让她浑身发热。
手心被她攥出了汗,身上还冒着虚汗,病号服都濡着潮意。
“我还没跟你生气,你又跟我气什么?”宋延琛似笑非笑地轻嗤。
左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她恼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现在不想去清算谁对谁错,只知道心里酸酸胀胀,难受得要爆炸!
一角被子突然被他掀开,凉意钻进捂得燠热的被窝,左枝往旁边拱,蜷缩成小小一团。
宋延琛伸手抓她出来。
她气急乱动,不小心扯到闷痛的腰腹,又像呼吸到被子里的微尘絮状物,猛一阵咳嗽,瑟缩抖动得更厉害了。
“你在搞什么?”他不悦道,看她悬在床边,几乎要摔下去,一把将她连抱带拖地带回来。
他摁住她乱动的肩,她抬腿踹他,他便捉住她脚踝。
她气得扬手一挥,“啪!”巴掌落在他侧颊的声音响脆,尖利指甲在他下颌划出两道抓痕。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霎暂停。
左枝怔忡地望着他,手上还残留着痛意,僵硬在半空。
宋延琛下颌骨动了动,眸色黑沉地盯着她。
仿佛有熔岩暗涌,滚动着炽盛的赤红火光。
左枝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按捺着,隐忍着,实在无法克制便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她一双手被他单手钳制,拉高,力气大到完全无法挣脱,腕骨都被他捏痛。
恐惧在此时如吐信的蛇,寸寸攀附上她的身体,她的骨骼,她的每一根神经。
他刷地扯下卫衣兜帽上的抽绳,利落干脆地将她双手捆绑,就绑在病床的床头上。
每挣扎一下,细绳就往她肉里嵌入一分。
她怒瞪他。
宋延琛居高倨傲地伏在她身上,左手掐紧她下颌,迫使她直面他,眉眼蕴着薄怒,阴恻恻道:
“左枝,你和薛岛的事,我是一定要跟你讲个明白的。至于现在——”
他额头一斜,头颈低下来,想吻她。
“不……”
他听到她在说话。
那么细弱的声音,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
他在这时撩眼皮,多看她一眼。
她摇头。
本意是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
但他俨然不在乎,固执地,疯狂地,覆在她唇上,含着,舔着,磨吮,撕咬,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他品尝着她口腔的湿热,记忆回溯到那一块在她口中颠来倒去的泡泡糖,于是长舌勾住她的舌,咬着,嚼着,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她身体所剩无几的氧气,被他这个恶贯满盈的掠夺者,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还贪得无厌,喜爱她的温软,把她抱得好紧好紧。
左枝想骂他,奈何出不了声。
只能任由他乱来。
当空气狎昵地覆上她肌肤,他终于放开她,直起身。
敞开的衣襟下,她胸腔起落,眼看着他走进洗手间。
亮光洒进来。
而后,水声哗哗,他捋起袖子,拧了一条热毛巾,端出一盆水汽氤氲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给她擦身。
在京市待了三年半,她仍保持着每日洗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