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16)
左枝不自在地搓了搓膝盖,涩然开口:“师傅,能换首歌么?像我们这种未成年的小朋友,是听不得这个的。”
许是被“未成年的小朋友”逗乐,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笑。
“啊,好。”司机师傅很快就换了频道。
“Call me when you need it you know I’ll provide you
Can you keep a secret Boy I’m gon’surprise you
Wettest when you slide through ②”
“……”左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还不如不换呢。
宋延琛忍俊不禁,笼罩周身的懒倦一扫而空,来了点精神,揶揄道:“这首就适合未成年的小朋友听了?”
“小朋友”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平添三分笑意和许多缱绻,苏得人耳朵酥麻,心肝打颤。
左枝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滋润干涸的嗓,佯装天真地歪头,说:
“小朋友听不懂呢,园长爸爸可以给人家解释一下吗?”
少年嘴角含笑,锐亮眼眸从手机屏幕调至她身上,像是勾兑了陈年烈酒,冲她勾勾手指,她便如醉如梦地倾身向他凑。
他顺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勾到耳后,脸贴过来,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前排的司机师傅偶然抬头,瞄一眼后视镜。
宋延琛抬手挡在她耳边,一并挡住两人的狎昵暗昧。
温热的鼻息,伴随撩人的气音,轻轻柔柔地撞击耳膜,一下又一下地刺激她敏感的感官。
左枝屏息凝神地听,向来自诩大胆的一个人,此刻竟听得心脏怦怦。
暴露在凉夜里的细白双腿,不知不觉向中间紧密靠拢,裙摆也被她汗湿的双手攥出了褶皱。
车窗外,飞逝的霓虹割裂漫漫黑夜,迷了她的眼。
心荡神摇之际,一抹冰凉倏地滑过她敏感脆弱的颈肉,心脏在受惊的刹那骤停,她受不了地溢出一声细弱的低吟,热烫的面颊擦过他肩头,撇到另一边。
只露出一只隐隐泛红的耳朵,以及一截散发着迷人芳香的玉颈。
宋延琛蔫坏地嘲她是个“冇膽鬼(胆小鬼)”,终于肯收回作乱的手指,没个正形地坐了回去。
不确定司机师傅是否能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只听到他说:
“贝南村到了,要开进去吗?”
贝南村是城中村,左枝就住在这儿的某一栋握手楼里。
握手楼嘛,顾名思义,有别于城市CBD和高档小区的高楼林立,这里大多是上世纪本地人建起的楼房,老旧、低矮,挤挤逼逼,楼与楼的间距很近,甚至推开窗,就能与隔壁楼同层的住户两手相握。
城市建设还未推进到这一带,除了街坊支路,其他都是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偏还有人爱在楼下胡乱停放非机动车,把路赌得死死的。
这种地方不好通车过路。
左枝让师傅靠边停车就行,她自己走进去。
车门一开,就有夜风卷着路边小吃摊的香味飘过来。
作为一个大城市,鹏市不缺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更不缺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食,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这附近挺多餐馆蛮好吃的,就是治安不太好。”
话外有话的一句话说完,左枝正要将车门推得更开,身后突然横插一只手,擦过她的手背握住把手,“嘭”一下关了车门。
“怎么?”话刚脱口,就见窗外,一辆摩托轰轰疾驰,箭一般掠过他们这辆车。
左枝脖颈一僵,讪讪闭了嘴。
耳边落下开门声,宋延琛推开右侧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左枝随他下车,刚想道谢,就见他甩上车门,同司机师傅结了车费。
师傅驾车离开,留下的车尾气,须臾间,被风搅散。
左枝没动,立在原地,狐疑地看向宋延琛。
手机在他掌心打着转,他斜了斜额,示意书有“贝南村”字样的牌坊,一身吊儿郎当的浑劲儿还挺招人。
“行啦,爹地送你返屋企。(走啦,爸爸送你回家)”
说罢,管她应不应,大少爷抬脚就走。
灯光在前面,描出少年颀长峻拔的身影。
他右手收在裤袋里,胳膊肘自然弯曲成一个拐角。
有那么一瞬间,左枝觉得,那个拐角很适合挽住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
“边位係你爹地吖?(谁是你爸爸啊)”她试图给他下套。
聪慧如他,怎会轻易落入陷阱:“我係你‘园长爸爸’嚟噶,憨居居。(我是你‘园长爸爸’来的,傻猪猪)”
左枝撇了撇嘴角,走快两步,跟上他,“就会占人家便宜。”
“到底谁占谁便宜?”宋延琛轻哂,“白蹭一顿饭的是你,用膝盖蹭我的是你,乱认爹的还是你。”
“切~”她转移话题,“你白话说得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