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14)
“啧啧啧,”唐柚伸手戳左枝的膝盖,“你还跟我装不认识他。”
“……不了解。”她硬邦邦地回。
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胳膊搭在车门边,二郎腿一翘,跟个大爷似的。
不置一词,却把“嘲讽”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而且这么巧,你们还是同班同学,那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们家左枝啦~”唐柚笑说。
宋延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拖腔拉调地回:“多多照顾她啊~”
闻言,不止唐柚,左枝听了都觉得如芒在背,怀疑他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越是有钱的资本家,越是精明奸诈,可容不得他人觊觎一分便宜。
唐柚紧忙改口:“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嘛……就,也不用特殊照顾啦……”
“他倒是想给人照顾到床上,”江行远满嘴跑火车,话说得半真半假,“那也得看左枝给不给啊。”
左枝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又没说不给。”
“靠!”
被她一噎,江行远一脚刹车下去,车子猛地刹停。
左枝被安全带勒得胸口疼,忙扯松了点,鄙夷道:“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驾照都拿五年了,你说我会不会?”
说着,江行远刚要把脚从制动踏板挪开一点,宋延琛一脚踹上他椅背。
“想闯红灯啊?江五年,”他说,“交警就在对面。”
“什么狗屎运。”江行远一脸烦躁。
车子快没油了,经过加油站,短暂地停了会儿。
江行远去找地方抽烟,唐柚去上洗手间。
车门一关,形成一个封闭暗昧的私密空间。
天色暗了,窗外有光打进来,朦朦胧胧地照亮后座的两道人影。
少年的气息如夜间涨起的潮水,一点一点漫过来,存在感太过强烈,她感到窒闷,开口打破沉默:“你被江行远坑了?”
“嗯?”
“不然,你为什么要请吃饭?”她单手支着头,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给出评价,“你看着可不像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甚至可以说,他毋庸置疑是个人精,聪明劲儿都赤|裸裸地写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和他打交道,能全身而退都得感恩戴德,更别提薅他羊毛了。
“是么……”宋延琛扭头看她,背着光,面容陷在昏暗里,眼眸却灿若星辰。
他很轻地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左枝难得听见他用那么温柔缱绻的语气说话:
“可有时候,也会想不开,做点损己利人的事儿。”
左枝敏感地觉出端倪。
不等细想,副驾车门被人打开,江行远和唐柚回来了。
车子一路开到南苑酒家。
在路边找空位停车,推车门下车。
往前走,古色古香的门面,标有“南苑酒家”四个磅礴大字,青砖灰瓦,飞檐翘角,檐下垂挂的一排灯笼,正随风摇曳。
跨过门槛,内里装修富丽堂皇,陈设雅致。
前台小姐身着浅青色暗纹旗袍,身形高挑,模样清秀,嘴角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
江行远报了个姓,服务员领他们前往包间。
循着曲径回廊前行,富有岭南特色的建筑错落有致,灯火通明,沿路是精心打理的假山流水、葳蕤草木。
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枝头簇拥着金灿灿的小花。
包间名为“临江仙”,头顶悬一盏造型复古的吊灯,左右分为饮茶闲谈与正式用餐两个区域。
圆木桌铺了香槟色的桌布,配套的椅子数量与用餐人数一致。
左枝装模作样地观察博古架上的瓷器,直至他们三人接连落座。
唐柚拍拍她身旁的座位,张口叫左枝过来。
她却在宋延琛旁边坐下,凉凉道:“我才不要近距离吃你俩的狗粮。”
“……你都知自己係电灯胆(你也知道自己是电灯泡)。”江行远不咸不淡地斜她一眼,偏头跟宋延琛说,“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大半夜不睡觉,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她那边有狗狂吠不止,吵得她睡不着,要我们陪她一起听狗叫,一起深夜失眠。”
宋延琛听笑了,“这么坏的吗?”
服务员端来冲泡好的陈皮普洱,给他们斟茶。
江行远还在添油加醋:“你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吗?没眼力见地打断了我们不说,半小时不到,她就睡死过去了。”
“你少胡说八道!”左枝抬脚踹他,不料隔得远,没精准击中目标,反而误伤了旁边的宋延琛。
彼时,宋延琛正端着杯热茶,小腿不设防地被她踢一脚,茶水洒出几滴,烫红了虎口。
眉头不由蹙起,他转眸瞥她,目光垂了垂,示意桌下。
左枝抿了抿唇,没挪开腿,反而用裸在空气里的圆润膝盖,一下,一下地,轻轻碰撞他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