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开在荒野里(50)
什么样的衣服和造型在她身上都会臣服于她本身的个性。
她抬了下头,无声看了眼监控的方向,眼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幅度很小地偏了一下头,仿佛在不耐烦:“快点。”
周邵清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次自己面对她的时候,那种绝对的被支配的感觉。
是怪物嗅到同类的感觉。
但是上次他们见面,却并不太愉快。
周邵清抽完一根雪茄,终于还是起身了,她亲自去开了门,像上次一样,殷切地迎上去:“祁小姐。”
祁免免冲他点头,甚至微微勾了下唇角:“好久不见。”
“很高兴又见到你。”周邵清弯起唇,心道,他以为她会暴怒,已经做好了被她暴打一顿的准备,但她竟然如此平和。
或许她真怕了,虽然他们这些人有时连死都不怕,但谁都会怕麻烦。
美术馆并不大,祁免免对这里很熟悉,她径直往前走,到了一个小的会客厅才坐下。
她有些疲惫地掐着眉心,高烧未退,眼眶呈现不正常的红。
仿佛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她打车来的,司机在路上喋喋不休同她攀谈,她闭着眼,满目都是血一样的红色,她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大脑处在异常的亢奋状态里,她的手开始颤抖,理智变得薄弱且脆弱。
而现在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周邵清:“叫周谈出来见我。”
周邵清笑了笑:“周……谈?哦,我有印象,但可惜我和他不熟。今天是休息日,我没理由支配他,您要是和他熟悉,可以亲自叫他。”
祁免免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五十万。”
“您这是做什么祁小姐?”周邵清一脸不解。
祁免免递出第二张卡:“一百万。”
周邵清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往前一倾,哈哈笑起来:“我以为您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
上次威胁他的时候,锐气哪儿去了呢?
祁免免微微出着神,因为生着病,那苍白的脸色,给她平添了几分类似于脆弱的表情。
周邵清把卡推了回去:“我对您的钱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有的是钱,像我们这样的人,赚钱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吗?我只想要……你。”
*
自尊、自爱、自信。
那是中学的一则校训,印在很显眼的地方。
每个同学经过,都会看一眼。
老师说,文化是潜移默化的。
希望每个同学,都可以在积极的暗示下,努力向上,做一个自尊自爱自信的人。
但人类的□□和动物没有什么分别,失去生命的时候,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腐烂,灵魂更是不值一提。
人类把精神和道德赋予极高的价值,从而衍生出许多的枷锁。
而祁免免不在乎这些。
她没有枷锁。
她说:“好。”
*
周谈的文章和视频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删除和屏蔽了。
秦可莉以为是季总出手了。
这让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对每个经手的艺人都进行过严格的背调,唯独祁免免她知道,但又好像一无所知,这仿佛把一颗定时炸-弹时刻握在手里。
但很快小刀告诉她:“不是季总做的,他那边急疯了,祁老板不见了,监控显示她出门坐出租车走了,但联系上司机之后对方只是拉她到商场,借了商场的监控,再也没看到踪影了。”
“糟了。”秦可莉蹙眉。
尽管周谈把文章删了,但她直觉后果会更严重。
季淮初见到了阿春,阿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木讷呆板,她今天见了祁老板,她在商场借了部电话,让她送些钱过来。
“她的钱都在你这里?”季淮初问。
阿春摇摇头:“我只是做部分的资产打理,主要打理房产。”
“都有哪些?”
“很多,祁老板主要关注御水湾和海岛的别墅,除此之外都是我全权处理。”
“她还说了什么?”
阿春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祁老板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她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祁免免坐在露台上,狂风骤雨,雷声轰鸣,她的头发和衣服被吹得剧烈翻飞,她像是风浪里矗立的礁石,有一种嶙峋的悲壮。
她抽着一根雪茄,是周邵清的烟,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问:“周谈呢?”
“你还喜欢他?”
祁免免冷笑一声。
周邵清点点头:“也是,你谁也不会喜欢,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你丈夫,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