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85)
慕邪觉得这鬼遮眼不太对劲,一抬脚却发现脚底一片黏腻,低头看去,便见脚下淌着一滩黑血。
诡谲的八音盒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偶尔间杂着几声小女孩的咯咯诡笑。
倏地,那小女孩停下了转动,镶嵌在陶瓷身躯里的纽扣眼睛死死地盯住慕邪的方向,咔咔两声,便断了头。
“喵——”
窗外樱树上,一只黑猫眯起狭长的眼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低吼。
慕邪眼里明显染上了不快,握住灿思悟执剑的手,画了道阵法,将那扭曲的绳索斩断,而后又松开灿思悟的手腕,牵着他一并走了过去。
地上满是慕邪的血迹脚印,灿思悟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脚印盖上,覆住前者的,正暗喜着却骤然眉间一紧,冥冥中仿佛似曾相识。
未察觉前方的人已经停下,灿思悟一头撞了上去,眼看慕邪就要跌倒,他下意识地扔剑揽住前人的腰肢,慌乱间脱口而出:“晚川!”
闻言,慕邪眉眼一蹙,“什么?”
他并没有问责的意思,只是好奇为什么灿思悟会叫这个名字,先前他以为晚川是灿思悟的名或字,如此看来,是他想错了。
未等他深想,舞台中央那团断碎的绳结便重新组合了起来,此时慕邪也顾不得太多了,掰开灿思悟的手便冲过去抓住了绳端,那绳子顿时像蛇一般扭动起来,疯狂地挣扎着。
绳子的另一端绑着舞台中央的大灯,这般力度的挣脱,已经动摇了灯的根座,墙顶里细微的螺钉松动声越来越明显,咔咔两声便彻底掉落了下来。
慕邪被那绳子束缚在原地,一时逃脱不了,正打算把桃藤解下来,织起个庇护所,却见灿思悟一记飞身闪过来将灯踢开,与之同时,那绳子便借着一股力道,猛地将慕邪拽出了教室。
被那绳索一路拽至天台,慕邪却在这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祁之昂?”绳索的力道不知何时卸了下来,慕邪在看到祁之昂的瞬间,心里已盛满疑惑。
祁之昂穿着病服一般的蓝色睡衣,呆愣地转过身来,他那眼神浑浊至极,难见瞳孔,分明是魇住的状态!
只见他翻身上了栏帷,稍往前给一个小力道,便能掉下去。
疯了么!这可是八楼!掉下去了哪还有命在!
蓝色宽松的睡衣在风中摇曳,那位从一开始便笑容洋溢的少年纵身跃了下去。
“祁之昂!”慕邪猛地瞪大瞳眸,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撑着栏帷跳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终是在滑落的身形里拽住了少年的手腕。
此时的慕邪,仅靠一只手掰着栏沿,那只手承载着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显然并不轻松。
额角沁出的冷汗已经将白色碎发濡湿,那只手死死抠着栏沿,暴起根根青筋。
“祁之昂,看我!”慕邪生吞了口唾沫,拽住祁之昂的手加大了力道,脚下空荡荡的,他二人就这么僵直着悬在空中。
祁之昂缓慢地抬起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唇瓣动了动,底哑地嗫嚅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见他不停重复这一句话,慕邪先是微怔,片刻后心中诧异便被怒火取代。
这种刻板行为,不会是鬼魇,更像是催眠。
有人,催眠了祁之昂,让他跳楼自杀。
“祁之昂,看我。”坚持了这么久,慕邪已经有些吃力了,眼前一阵昏花,说话声都小了不少。
祁之昂眼神仍是一片浑浊,认了许久,眼里才有了些反应,“哥?”
只是这片刻的清明并没持续多久,他眼里的波动又重新黯淡下去,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抬起垂下的手朝慕邪刺了过去。
慕邪也是那时才发现,他手中还拿了一支笔。
笔尖在瞳孔前放大,顷刻间,刺痛从眼睛上方传遍全身,祁之昂本欲刺穿慕邪的眼睛,可慕邪闭眼太快,那红墨钢笔的笔尖,便刺进了慕邪的左眼皮眼尾上方。
血水混着红墨一并流下,滴落到祁之昂脸上,懵懂的少年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嘴里还在重复那句话,“我没有杀人……”
慕邪忍着那只眼睛带来的剧痛,手指已经有些抓不住了,一眼闭着,一眼半阖,慕邪控制着桃藤缠下去,确保祁之昂的安全无误,却还在温声哄道:“阳阳,别怕,我来救你了,看我,阳阳你看看我。”
听到熟悉的呼唤,祁之昂的眼球转了转,果真有了些意识,他看到慕邪半边脸都是血后,又被吓了一跳,委屈害怕地说:“是我做的吗?”
“不是你。”慕邪感应到灿思悟的鬼气将近,忙对祁之昂道,“闭眼,我叫你睁开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