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19)
谢长宁沉默了,将头抵在谢谪肩膀,双手慢慢失力垂下,泣不成声。
谢谪站得直直的,不敢去碰谢长宁,只道:“干嘛啊,被自己唱得难听哭了?”
谢长宁抬手抹了抹泪水,笑了出来,不轻不重的一拳锤在谢谪肩膀上,“敢说我唱的难听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那我还挺特别。”谢谪吸了下鼻子,嘿嘿一笑,不再作声,说多了他哥又得哭鼻子,他可哄不来。
长兄如父,更何况谢谪还是谢长宁从嗷嗷待哺的婴孩一点点带大的,尽管,他也只比谢谪大了七岁多点罢了。
要不是他嗓子条件不错,被戏班子看中了,他那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养大这个小孩,眼看着当初那个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长成现在这样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样子,心中哪有不感触的,谢谪就是比他出息,考上了大学,哪像他,连书都没读过几天,字都认不怎么全,还要弟弟教。
“明天我没时间送你,你自己去,可以么?”谢长宁缓了下情绪,轻声道。
“嗯。”谢谪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想他哥送他,但又不可能,他哥是角儿,是名角儿,是广芷楼的招牌,他不能走,要扣加倍工钱还要罚禁演的。
谢谪去报到的时候是自己拎着箱子去的火车站,尽管他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怀揣着微茫的希望等着,慕邪就撑着伞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张望着那个身影,直到火车开了,想等的人还没等来。
谢谪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坐在了座位上,没来才好,没来才不会挨罚。
等到最后一厢列车驶过,谢长宁才捏紧拳头蹲下身子,把头埋起来小声哭了出来。
这是谢谪出生将近十八年来,头一次离开他,他还不适应,他还是舍不得。
“长宁。”白山气喘吁吁的在谢长宁面前停下,一路跑来可把他累得够呛,看到谢长宁哭,心里又疼,蹲在他面前,静静的陪着他。
等谢长宁自己缓过来了,白山才再次开口,满眼装着心疼,“你偷跑出来的?”
谢长宁点了点头,没忍住泪水又顺着流下,“我舍不得,白山…我发现我好自私,我还是舍不得…我看着他长大的,每一天我都看着的……他突然走了…白山……我舍不得他……”
白山小心的把谢长宁抱住,轻拍着他的背,“这是人之常情,你没有自私,你只是爱他,我也爱你,你哭了,我也舍不得,不哭了,嗯?都哭成小花猫了。”
谢长宁被白山的比喻逗笑了,边哽咽边道:“我又不是小孩,别拿这种话说我。”
白山见谢长宁情绪缓了不少,也放松了些,故意道:“不是小花猫,那是大花猫?”
“懒得说你。”谢长宁勉强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擦掉眼泪,仿佛刚才脆弱的一面不存在,“我要回去了。”
“我陪你一起,他们都在找你,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啊?改明儿被班主发现了,让你禁演了怎么办?”白山想到先前被禁演的一位角儿,没多久戏台上就再也不见他身影了,他害怕谢长宁也会这样。
谢长宁看出他的担忧,温声解释道:“我跟他们说过了,让排演把我往后推一推,我弟弟刚考上大学,我还得挣很多钱供他呢。”
白山和谢长宁并肩走在街上,突然道:“你不唱了也没事,我有钱,我供呗,反正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还等着他给我生小长宁呢。”
“是小谢谪。”谢长宁不知第多少次纠正了,“你怎么这么笃定他将来生的是男孩?”
白山想了想,认真道:“不啊,男孩女孩只要像你都好看啊。”
“像谢谪。”谢长宁无奈的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可能就是白山故意的,逗他玩。
白山果真嘿嘿一笑,将谢长宁送到广芷楼门口,就道了别,“我得回家了,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谢长宁这时才疑惑起来,白山好像一直都很闲,但主动去问别人的家庭状况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白山太了解谢长宁了,一个表情就知道他在写什么,凑上去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其实我是学画画的,我家还有两个姐姐,你也知道,我家吧,比较特殊,我爸生我算是老来得子,一直以来都是我大姐掌管家里产业的,没我什么事,只管花钱就行了。”
“好了,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白山笑着在谢长宁另一边脸又亲了一口,挥着手跑开了,“下次我画幅画给你啊,本少爷私人定制哦,有钱都买不到!”
谢长宁没想到白山会突然告诉他这些,玉台白家虽然出名,可实际上也没几个人真正知道白家到底是怎样的,只知道他家有钱有产业,还有个小两个姐姐十多岁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