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187)
灿邪:“?”
灿邪怔愣地将长命锁摘下递了过去,挪动着靠近了些,乖巧得不像话,他道:“给。”
“满口胡言!”长命锁递过去,他却没接,只是羞愤地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灿邪,灿邪更奇怪了,又将长命锁戴了回去,趴上去看慕晚川的脸,他就像犬兽一般不讲道理,碰到喜欢的,只管着摇着尾巴黏上去,不管对方是否烦厌。
灿邪歪着身子,头靠着被子问道:“晚川,不要了么?为什么?”
慕晚川与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视线相撞,气恼地吼了一声:“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许问!”
“哦。”灿邪弯眼一笑,护宝贝般将长命锁收回了里衣里,“喜欢,不拿回去。”
又是这两个字,慕晚川耳尖红得彻底,偏这人还不知缘由地去触碰,灿邪捏着慕晚川的耳尖,小声提醒道:“红了。”
“啊!!!”慕晚川彻底扛不住了,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连一条缝隙也不留。
他蜷缩在黑暗里,只听得有缶在击,古琴绷弦,砰砰鼓声叩着紧绷的琴弦。
嗡的一声,愕然弦断,余音缭绕间,帐穹字帖翻飞,从缶中撞出一汪星影,揉碎狼河间。
不一刹,趋于平静的河涧被复搅起波澜,灿邪钻进了被窝里,挪到了与慕晚川平齐的地方,他直勾勾地盯着慕晚川,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
“咚——咚咚————”
这处的击缶声也震耳欲聋。
被窝隔绝了太多了光线,他二人都只堪堪看得个人影,灿邪喉头一滚,慢慢挪动着凑近了些,他道:“喜欢,晚川。”
慕晚川静默着没有说话,手也忘了收回,相视许久,他突然冷不丁冒出来句:“你分得清是哪种喜欢么?”
“分得清。”灿邪认真道,舔了舔唇,壮大胆子凑近,在他唇角处轻碰,而后飞速退开,得了糖似的抿着唇回味,他红着脖颈重复道:“分得清。”
那撞破鼓面的星影波荡了起来,包裹着鼓面反复冲击,他还真是无药可救了,慕晚川想,居然会因为这个小孩的一句话,静不下心。
“晚川呢?”灿邪穷追不舍,他克制自己病态的喜悦,却又要逼着猎物一把,堵着后路不让他后退。
“什么?”慕晚川这个人的思绪还是一团乱麻,他尚未理清,就被告知要交付答案。
“喜欢我吗?”灿邪黑漆漆地眼眸盯着慕晚川,不让他有半丝可以逃开的机会,可他又做不出什么,他不过是表面压着强势,内里却早已悬至梁顶。
眼前人久久未回话,他几乎立马撑不下去了,委屈地耷拉眼皮祈求道:“喜欢我吧。求你。”
“好。”慕晚川赦免般予了回应,声音清冷却又夹杂一丝温柔,他道:“喜欢你了。”
“骗我的?”慕晚川说得太轻巧了,倒让灿邪生出了一丝不信,相比之下,他觉得慕晚川打他一拳更像真实。
“真的。”慕晚川为了应证话的真伪,主动在灿邪脸侧吻了一下,学着灿邪的样子,重复温声道:“喜欢你了。”
灿邪这下彻底信了,他简直比给糖就笑的小孩还好哄,趁热打铁似的将那管鬼医血拿了出来,亮闪着眼眸道:“那,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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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清·纳兰性德《如梦令》]
第72章 云蔽星川七日劫
眼前人手握着鬼医血,满眼期待,慕晚川眉头轻蹙,思忖了半晌,才推手温声道:“不想喝。”
灿邪的笑容登时僵住了,他不明所以地收回嘴角,似犬兽一般顿顿地歪了歪头,眼神受伤却抿着唇一言不发,慕晚川只道:“过两日吧。”
过两日,待他理清了所有,或许他便能坦然放下慕家这根悬梁,放下姜商臣子这个身份,但总归不是现在。
灿邪知趣地没有再提,他不再像幼时那般,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晚川身上,从萨满那里,他学会了共情,他不喜欢萨满对他的要求,共之以情,晚川定然也有自己的喜好抉择,他不参与晚川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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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离开的第二日。
慕晚川去村里见了乌绿木·妺女。
人来人往的市集中,慕晚川与乌绿木·妺女交换了个眼神,绕进远处的帐篷,打开窖口跳了下去。
窖中虽地方不大,却也五脏俱全,符盛素一见到来人便迫不及待地拥了上去,刚消下去肿桃般的眼睛又盈了眶热泪,她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乌绿木·妺女将煤油灯燃起来,笑道:“这妹妹成日都在问晚川大人何时来,想得狠了,这下一见着人便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