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163)
阿史那·邪庆幸自己在可汗赐名之时,记住了干将莫邪的中原语发音,他很激动也很新奇,原来那个字,是这么写的。
“你想说,你叫邪?”慕晚川不确定地问道,得到小孩的点头肯定,慕晚川难得笑了一下,“小邪,原来你叫邪啊。”
阿史那·邪从慕晚川怀中钻出去,比了个大将军的姿势,自豪地说道:“嗯!我是北凉的狼将军!是最厉害的狼将军!我将来会战无不胜!名垂青史!”
慕晚川撑着下巴,含笑看着在帐篷里跑来跑去,手舞足蹈的小邪,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叶平泽说的没错,他确实很可爱。
小邪舞着舞着,骤然停了下来,视线飞速锁定在慕晚川身上,小白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像睡着了一般,可他十分清晰明了的嗅到了血腥味,小邪的眼睛红了一瞬,本能地走过去将慕晚川沁血的手指含入嘴中,他背后的苍狼踏月,倏地在小邪吸食血液的刹那显现了出来,眼睛里有瞬间失神,很快那一闪而过的苍眸便消失不见,小邪吐出慕晚川的手指,身体宛若被抽空了一般,抿着唇盯着小白的指尖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找布包扎。
慕晚川的十指指缝里,都沁出了血,十指连心,断指斩龙,陛下赐的那一碗药,彻底毁了慕晚川的星宫,让他掀不起风浪,让他寥寥此生无业社。
佐龙断星宫,天子惧十朝。
慕晚川醒来看到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双手时,整个人都是傻的,他太重了,小邪抱不动他,只能将被子抱了过来,盖在他身上,小邪记得叶平泽的话,特意装了一囊热水放在他膝上,自己则趴在小白背上,给他当暖炉。
暖则暖了,只是慕晚川的腰也快废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被掰成了几节,每动一下都是新的体验。
“唔……”趴在慕晚川背上的小邪也悠然转醒,双臂下意识地收紧,无意间将慕晚川锁了喉。
“呃咳、咳——”慕晚川真不自己倒了什么大霉,怎么一大早的又是泰山压顶,又是锁喉窒息的。
听到痛苦咳嗽的小邪顿时清醒了,连忙松开手从慕晚川背上下来,钻到他膝前,“小白,你醒啦。”
慕晚川自行理会了小邪一下意思,点了点头,手肘一动,只听见咔嚓一声,手臂脱臼了。
慕晚川:“…………”他今年,犯太岁?
听到骨头咔嚓声的小邪也是一惊,慌乱紧张地去扶小白的另一只手。
“咔嚓——”
另一只也脱臼了。
小邪:“…………”他力气,这么大?
一炷香后,牧医给慕晚川接好了手臂,又给他开了几副健壮骨骼的药,惊奇道:“慕小将军,你这骨架好脆,比村里老人还脆,日后可得注意些啊。”
“多谢提醒。”慕晚川付了银两,续而道,“不必再叫我将军了,唤我晚川便好。”
“成。”牧医憨憨笑了两声,不接银两,反退了回来,“不必跟我客气,有了你在啊,北凉那群人再也没来过了,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行了,我还得去放羊,改日再见啊,晚川大人!”
不等他纠正称呼,那牧医就已经跑出一大截路出去了,慕晚川失笑,奇怪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骨架脆?”
他一转身,便看到了躲在帘子后面的小脑袋,小邪不好意思地躲在帘后,低声道:“对不起,小白。”
慕晚川只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二人双双瘫躺在床上,慕晚川盯着帐篷顶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唉——君臣如舟水,陛下不要我这水,我欲载舟也无用啊。”
“小白。”小邪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眼里居然有种大人般的惆怅,慕晚川被逗笑,捏着小邪的手道:“你怎么总对着我喊这几个字?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见小孩疑惑歪头,他又摇头,翻身坐了起来,抱着小孩走到了桌前,铺好了宣纸,提笔写下几字:“罢了,我叫慕绎,慕晚川,记住了么?”
将毛笔放下,他牵起小孩的手,正如那日教他念干将莫邪一般,一字一句的教他识自己的名字:“慕绎,慕晚川。”
“慕,晚川。”小邪红着耳朵,跟着学,他记得那个讨厌鬼一直喊小白这两个字,他如今知道怎么写了。
“算了,你叫我爹爹吧,我养你,你喊我一声爹爹,不为过吧?”慕晚川弯眼一笑,眼底的狡黠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小邪将头一歪,才不如他愿,尝试着用中原话喊了声:“哥、哥哥。”
慕晚川两眼登时放大,惊奇地看着怀中小孩,笑着将他举起,“你从哪学来的?谁教你的?”
小邪抿着唇,羞赦地低头,嘴里吐出一个名字:“乌绿木·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