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镜后(96)
好在李澜时完全没有被凶了的感觉,把她丢掉的烟头装进烟灰缸,领头往屋里走。
“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药。”
走了两步见胡棠还留在原地生闷气,半真半假地哄道:“快来,不用药会留疤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胡棠小声怼了一句,快步跟上超过他,没看见背后大男孩笑得宽和的眼睛。
山庄里有专门的医药室,侍者给两人引了路。医药室里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侍者为难地解释道:“轮班医师不知道去哪了,客人要么等等,要么自己看看有没有药吧,实在不好意思。”
一个小外伤,没必要为难打工人,胡棠谢过他,自己在屋里找了起来。
和她盲目抓瞎不同,李澜时好歹家里是开医院的,对医药室如何分类摆放药物还是有点认识,看不过她翻箱倒柜,吩咐她去冷水管口淋着伤口,自己顺着药柜打了一转就精准地找到了外用烫伤药。
胡棠这时候也差不多消气了,接过药,没过脑的调侃了句:“这么熟悉,是打算以后不跳舞了回去继承家业吗?”
话说出口,想到这几年不怎么景气的戏剧行业,意识到自己逾距了,不该仗着李澜时脾气好嘴里没把,偷看了一眼李澜时,他正傻笑着像是没听出不对,胡棠才悄悄舒了口气。
因着这股愧疚感,胡棠态度好了许多,问起那只受伤的狗,那天之后她还是把医疗费和口粮费打给了他,算是答应了云养狗的提议。
“腿伤还在愈合,不过精神头不错,等我回去再给你拍段视频。”
胡棠点点头,之前医生说狗的腿伤太深,肯定会留下影响,能不能再用还得看恢复情况。
“说起来,你不能给狗取个名字吗?”
李澜时挠头:“我只是寄养人啊。”
胡棠:……
“我不会取名,你照顾它也算半个主人,你看着取一个吧。”
“那叫胡胡吧。”
胡棠:……
“和祁一桐家的猫撞了,换一个。”
“不然叫棠棠?”
“……你小子今天这个剑一定要犯是吧?”
“有什么问题吗?糖果的糖,多甜啊!”
看着胡棠磨牙,李澜时忍笑忍地很辛苦,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等到胡棠真的要发作了才适时收敛:“哎呀,既然你都不满意,那就等你想好了再给它取吧,在这之前咱们就叫它小狗好了。”
胡棠白了他一眼,但总算没再反驳。
李澜时摸摸鼻尖,掩住笑意,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打湿,挤掉多余的水,来到床边。
这回他长记性了,伸出纸巾在她眼前示意,才轻轻覆在她悬空在床边的脚背上,像擦一种名贵花卉那样擦过那两道灰烬,全程没再碰到她的肌肤。
胡棠安静下来,从上方看他高挺的鼻梁和下垂的眼尾,抛开成见,李澜时还是很帅的,很有特色的单眼皮俊朗系的帅哥。
这个人平常大大咧咧,看起来是被卖了还乐呵呵给人数钱的缺心眼,但是偶尔,某些时刻,又会展现出靠谱的一面,非常奇怪的一个人。
胡棠搞不懂。
“你不去应酬没关系吗,高老师不是说你在筹备你自己的戏?”
李澜时丢掉脏纸巾,摇摇头,“需要我说服加入团队的人已经齐全了,就剩最后一个人。”
“什么人?”主演?听说已经定下是温苓宜了不是吗?
李澜时仰头,狗尾摇摇。
“你呀。”
胡棠被他极具冲击力的暖男笑容造成几秒钟的脑子罢工,然后开始高频率地眨眼睛,“我?呃,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缓了过来,“你是说你差一个宣传发行是吧?可是你明明可以选择更大或者更有经验的宣发公司……”
先不说李澜时的导演水平怎么样,就冲杨暹编舞,温苓宜主舞,还有他找来的那些硬茬班底,这个戏都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李澜时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会想着让她这个成立没几年的新公司来接手?
再者,这还在前期筹备阶段,连正式排练都还没开始,需要这么着急定下宣发团队吗?
“不哦,不是宣发。”李澜时摇摇头,“是制作人。”
胡棠目瞪口呆,于是他郑重地再次重复:“我想请你当我的制作人。”
“哈?你在开玩笑吗?”她觉得太离谱了。
“是高老和饶蕾姐推荐的,饶蕾姐说你可以,而且”,他弯起眼睛:“我觉得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