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74)
尤其是一些有养猪场的生产队,还有专门的猪倌,每天早上太阳刚升起,就会甩着自制的长鞭,呼啦啦地把养猪场的猪全都放出来,再在队里一路走,一路扯开嗓子像唱山歌般往大声里喊。
“松猪啰——”
随着这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声音,有那同样养猪的社员,就会把自家的猪也赶出来,和养猪场的“群猪部队”聚拢,然后,再由猪倌浩浩荡荡地带着他们,走到远离田地又草木茂盛的地方放牧。
直到日头渐落,吃得肚皮滚圆的猪们才被带回去,然后,又随着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圈猪啰——”,社员们赶紧出来,领着自家猪各回各家,各找各圈,也算是农村一景。
月湾队没有专门的养猪场,这样新奇的场景夏居南只听囍娃儿说过,不过,这么浩浩荡荡的猪猪“扫荡”场面他虽然没见过,但这两个月来,倒是每个周末时,都会跟着囍娃儿到草坡洼来放猪。
所谓草坡洼,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处水草肥美的好地方,且附近都是群山,无需担心猪们会拱庄稼,所以,也是附近几个生产队的孩子们喜欢放牧的地方,且约定俗成的划了分界线,这边放猪,那边放牛,再再往上就是放羊的地盘,互不影响,和谐共处。
此时此刻,草丛深处,就有十几头大小不一、品种不同、颜色不等的猪儿,正哼哼唧唧地拱掘觅食,而囍娃儿家那头因为早上他的“缺席”,这会儿才能出来撒谎的猪仔,还未等他们走近,已经熟门熟路地奔跑起来,一头扎进了觅食大部队里。
不远处的树荫下,正坐着几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孩子,也都是学湾队的,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还带着午饭——其实也就是一竹筒粥外加用芭蕉叶包着的一块咸菜疙瘩而已,当然,最重要的镰刀和小背篓是少不了的,放猪的时候,还要割猪草砍柴火呢!
就说这会儿,几人脚边的小背篓里,或多或少都装了半筐子的猪草或柴火,甚至还有的背篓里,放着几篼野果,看到夏居南他们过来,其中一个叫田小满的男孩就朝他们喊了起来。
“居南,囍娃,你们今天早上不是说要去买猪仔了嘛,怎么样,买得了没有,怎么不把它带出来放牧?”
夏居南细声细气地解释:“我们买到了,就是那只猪仔还有点小,姐姐说,还要养几天,给它再壮实点,才能带它出来放牧。”
几个孩子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欠揍声:“哦豁,病秧子和拖油瓶来了啊!”
不用猜,能说出这么人嫌狗厌的话来,非五队的杨红兵等人莫属。
果然,他们一转身,就看到了杨红兵几人正从半山腰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野枇杷,正对着他二人笑得蔫坏蔫坏的。
这个邵振囍,本来就够让人讨厌了,又来了个城里的小白脸子,听说和他一样也是个拖油瓶,而且不但是拖油瓶,还是个病秧子,在水里泡泡都能生病,真是笑死个人了哈哈哈!
杨红兵话音刚落,他身边几个小跟班也跟着发出了嘿嘿嘿的怪笑声,其中一人还对着夏居南二人略略略地扮起了鬼脸。
“可怜爹妈死得早,只能把我往破庙抛,正月初一雪花飘,我只好翻山越岭把饭讨,遇到一个老光棍,他问娃儿娃儿你是谁——”
他说完故意一顿,紧接着对面便异口同声地爆发出一阵嘻嘻哈哈声:“病秧子夏居南,拖油瓶邵振囍,哈哈哈!”
风儿吹,草儿绿,山岗上的捻子花,更是绚丽多彩,灿若朝霞,但如此美景,此时此刻在夏居南眼里,却是一点也美不起来了!
杨红兵几个熊孩子正边念着顺口溜边笑得四仰八叉的,一个小身影忽然朝他们怒气冲冲地撞了过来:“你们这些坏蛋!我打屎你们!让你们再嘴臭!让你们再欺负人!”
夏居南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行动坚定而果决,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姐夫的那句话——“随时把自己定格成打仗的姿态,打仗时才能像平时一样从容!”
夏居南表示,虽然舅舅之前总是教导他,对人要有礼貌,但是对于没有礼貌总是欺负人的人,从今天开始,他要像囍娃儿一样,反击回去,就像姐夫说的那般,“随时把自己定格成打仗的姿态”,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夏居南这突如其来的小宇宙大爆发,把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尤其是猝不及防下,被他一头撞倒外地手里的野枇杷也飞了出去的杨红兵,一脸的懵逼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