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60)
饭盒交接间, 像是老天爷故意的那般,两人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对方的,刷地激起一阵强烈的异样感,就像被烫住了一般,空气里,似乎也升起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暧昧气味……
夏居雪的心儿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迅速撤回了手,邵振洲的眸光,则是黯了黯。
这碰触的时间虽然非常短暂,那种畅快的颤栗感,还是快速掠过邵振洲的周身,他的视线不由再次扫过两人刚刚接触的手,莫名升出一种想把姑娘的小手再次抓起来,紧紧握在掌里的冲动……
至于夏居雪,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发烫,脸染红霞,盈白的月光下,那张带着几分胭脂色的小脸就像一颗挂在枝头的熟透红杏,诱人狠狠地去咬一口……
“咳——”
猝然察觉到自己生出来了什么鬼念头的邵振洲,下意识地掩饰性假假咳了一声,然后,主动打破了空气间的暧昧气氛,温声叮嘱夏居雪。
“那我就先回去了,汤你趁热喝,喝完早点睡,每天还要上工。”
夏居雪抿着唇,点了点头:“嗯!”
乡村的夜,晚风习习,原本高高挂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已逐渐西沉,夜色已深。
以往这个时间段,夏居雪早和大多数社员一样,早早躺下休息了,但今晚,知青点屋里的煤油灯还在幽幽地亮着,给夜色增添了些许生气。
随意用木头打成的简易饭桌上,小桶样的手提饭盒,被打开了盖子,红的西红柿,白的蛋白,黄的蛋黄,翠的小葱,红黄相间,翠白相衬,色泽鲜艳,还没有尝,一阵甜甜的柔柔的有些温暖的醇香味儿,便断断续续地飘进了夏居雪的肺腑中……
而另一旁的夏居南,早已哒哒哒地跑去把碗和勺子拿了过来,塞到夏居雪的手里,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来。
“姐姐快喝,邵大哥说了,今晚我们享了口福,也不能落下姐姐,所以特意给姐姐也做了这锅汤,然后我才知道,邵大哥这么厉害,还会做饭呢,嘻嘻嘻!”
夏居雪也不由地粲然一笑,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瓜子,声音清亮如水。
“好,小南再去把自己的碗拿过来,我们一起喝!”
知青点里,姐弟俩其乐融融,而走在回家路上的邵振洲,抬头看了一眼东天边上的月亮,仿佛又看到了姑娘那张娇羞的嫩脸,然后,莫名地就想到了部队里对男女军人谈恋爱的那条规定。
“不得到黑暗的犄角旮旯。”
彼时,还是光棍汉的邵振洲,对这条规定感触不深,这会儿,总算有了几分切身体会。
身为“钢铁洪流”中的一人,纪律性自不用说,但面对爱情的火花时,有时候,再是钢筋铁骨的大男人,也难免有些蠢蠢欲动,月亮光下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黑暗的犄角旮旯了,咳咳咳!
然后,邵振洲在今天晚上,第二次想到了他的结婚审批材料,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才能邮寄过来……
*
部队政审虽然严格,但只要对方不是什么地富反坏右,直系亲属中也没有判刑的,组织经过调查,都会盖戳同意。
而邵振洲心心念念的这份材料,再经过了一道道程序后,终于跨越千山万水而来,此时,月湾队的麦地田里,整片整片的麦子一日黄似一日,十里麦浪十里香。
邵长弓在和几个队干部及老把式们在一番商量后,在某天出工时郑重宣布:“再过几天,麦子就要开镰了,都说蚕老一时,麦熟一晌,还是老样子,所有人的镰刀,都给准备起来,明天开始,先把石头坳那边靠近村头的六亩田割了,打麦场!”
邵长弓嘴里所谓“打麦场”,是割麦前的准备工作,就是选一块大小合适且特别平整的麦田,先把那里的麦子收割了,腾出空地来,再用锄头、耙子把翻土、推平,泼上水打湿场面,再撒上一些碎麦秆,待水完全渗入后,再用碌碡反复碾压,直到麦场完全平整瓷实。
然后,整个生产队“过麦”期间收的麦子,都会被拉到这块整饬出来的专属麦场上,垛成麦垛,等待打场。
五月开镰割麦,算是“三夏”“三抢”中的重要工作之一,从县里到大队,各级管理部门都非常重视,年年都会提前对各项工作进行安排部署,而这天,刚从大队开完会回来的邵长弓,就捏着邵振洲的那封部队来信。
此时的邵振洲,正和队里几个壮劳力在石头坳那片麦地里,合力拉着碌碡,“吱吱吱”地平场地,这也是门力气活和技术活,需要不停地来回浇水、晒干和压实一个星期左右,以保证场面平整、瓷实,否则打场时麦子嵌进土里,损失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