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332)
“奉献青春,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 身为一名未来的军医, 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将所学的医学知识奉献给战士, 奋力抢救伤员,更是我的责任和担当,战场需要我,战士们需要我……姐姐,姐夫,淮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与战友们凯旋归来!”
夏居南的字,一如既往的飘逸、俊秀,就像那句话说的,字如其人,只是,以往每次收到弟弟的来信,都笑靥如花的夏居雪,这一次,却是笑不出来了。
身为一名军嫂,这十几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每次邵振洲出任务时,那种叫人没有着落的思念,但心慌的感觉却从来没有过,因为她知道,如今是和平年代,出任务的丈夫总会在某天推门回家,可这次,面对弟弟的这一“任务”,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了……
她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但也从报纸和广播里知道,南疆前线,如今正炮火弥漫,时不时就有牺牲……
就连周末回家的邵淮勋,得知舅舅去了南疆前线,一对好看的小浓眉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身为军二代,邵淮勋对千里之外的那场战争,自然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和小伙伴们没少哼唱那首激昂澎湃的革命歌曲——
“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甚至,谈起那场战争时,一群伙伴更是带着火热的激情,深恨自己年纪太小,不能亲自上战场,狠狠地教训那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的话也是牛叉哄哄的。
“死了拉倒,不死就干!蒋秃子都跑到海上钓鱼去了,还怕几个白眼狼?”
所以,听说舅舅主动去了前线,敬佩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的同时,也和自家老妈一样,深深地担忧舅舅的安危,一张小脸不由地看向邵振洲。
“爸,我舅舅,肯定会没事吧?”
邵振洲默然。
军人上战场,就是去经受生与死的考验,就是和死神打交道,就有可能会牺牲,谁都说不准……不过,这种话自是不能说的。
邵振洲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安慰妻儿:“小南刚刚毕业,应该是去战场见习的,几个月后,应该就会撤回了,而且,他是军医,就算去了前线,也是待在后方医院,你们不用太担心。”
说是这般,却心知肚明,军医虽然不会像战士一样,拿着枪去冲锋陷阵,但危险同样无处不在,很多阵地救护所就笼罩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而一些突击拔点作战,更需要军医随行,加强医疗救治力量……
只是这些,他不能说。
且在内心深处,邵振洲是有几分羡慕小舅子的。
当了二十几年兵,视荣誉高于生命、时刻保持冲锋的战斗姿态的血性本色,早已溶入骨血,这场边境拉锯战,持续已经五年有余,当年,战争刚刚拉开序幕,全体部队进入紧张的战备状态时,他也早早就做好了带兵奔赴前线的心里准备,但最终,却是未能成行,按照上头决定,他们部队的主要任务,还是防备北线。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说在军人的生命里,坚守和出征一样重要,但错失如此机会,不能亲自上前线走一圈,他心里总是有几分遗憾的,所以,对于刚刚军校毕业就转身上了战场的小舅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邵振洲的话并不能让夏居雪母子俩彻底宽心,每天从广播和报纸上密切关注着时局的发展变化,成了这段时间以来,母子二人在工作和学习之余最重要的事情,更是苦苦盼望着,收到夏居南第二封来信……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南边情况如何,怎么也不写封信回来……”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心里没底的夏居雪,就对邵振洲如此说了无数次,邵振洲只能宽慰地拍拍她的手。
“南疆前线情况紧张复杂,战士们除了战斗负伤,在阵地上,还经常遭受蛇虫咬伤、疟疾、甲型肝炎等疾病的困扰,小南身为军医,肯定很忙,可能还没抽出时间来,再等等……”
也的确如邵振洲所言,从踏上这片到处都是血与火的红土地起,身为连队军医的夏居南,就被安排登上了某阵地救护所,成了这个只有一名军医、一名卫生员的小小救护所里,那个唯一的军医。
阵地、堑壕、弹坑、裸露的红土地,伴随着每天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以及浓烈的鲜血……这,就是1984年的老山前线,也是夏居南,每天身处的日常。
而也就在这个阵地上,第一次直面战友死亡的夏居南,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