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117)
这一队的人,都蛮有意思,呵!
双方各有心思,便都没再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僵持中,最后,还是身为大队支书的方奇宝打破了这份静默,不过,他脸色可不好,拉着脸,表情有些冷冰冰的,一派官腔官调。
“老邵,你说话得注意点,别乱说,当年哪个队没有困难?大队那也是没办法,最后,你们队不是也给克服过去了嘛!如果哪个队一有事情,都不想着自己解决,而是光想着靠天、靠地、靠国家,那我们拿什么去建设社会主义?拿什么去打击帝修反?”
“再说了,当时的情况,跟现在又不同了嘛,你怎么知道现在借不到种子?再不成,可以先让社员们把各家的良种拿出来先用嘛!”
“总之,密植问题是一刀切,哪个队都不能搞特殊化,必须要完全彻底地听上面的指挥,不折不扣地执行上面的安排,你这种没有经过请示,就胡乱做主的行为,是非常不对的,但鉴于你也是没有办法,批评教育就免了,但你们队必须把种得不足的地块全部补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方奇宝心头的火气也是一串串的,这要是其他生产队长敢不听话,他早就甩脸把对方好一顿训斥了,再不听话,就把对方撤了,让他滚蛋!
但面对邵长弓这又臭又硬的狗脾气,他也只好“莫癞子的哥哥莫奈何”。
不过,有的伤疤不揭也就罢了,一旦被重新揭开,杀伤力还是巨大的,何况,邵长弓是铁了心“不听话”,根本不想跟对方拖泥带水屁、眼里夹着屎。
所以,想都不想立马就怼了回去,也让刚来蹲点不久的梁荣志真正见识到了他那副又犟又臭的脾气。
“队里没种子,补不了!”
方奇宝盯着邵长弓,眼里的火焰突突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那就去借!”
“借不了!”又是一句呛死人不要命的回应。
身为支书,往日里方奇宝可谓是沙坝大队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说的话就没人敢反驳的,但今天,邵长弓这个小小的队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蹬鼻子上脸,这让他也恼了,用手指着邵长弓,怒不可遏。
“邵长弓!你这是要造反哪?信不信老子撤了你的职?”
方奇宝脸色铁青,眼睛里透出可怕的凶光。
毕竟是大队支书,平日里还是积攒了几分权威的,所以,他这怒吼一出,跟着过来凑热闹的社员们,都被吼得身子不由一个瑟缩,就是月湾队的几个队干,脸皮也不由一抖,不过,不包括邵长弓。
邵长弓今天原就打算豁出去了,所以,他再次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
“当不当队长算个逑!爱撤不撤!”
“邵长弓!”
陈兴义原本还指望着梁荣志出头圆场呢,但见对方端着一副看戏的嘴脸迟迟不动,只能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后,只能赶紧过去拉他。
“邵长弓,你这张破嘴!你是嫌往日里吃嘴巴的亏还不够多呢,敢对着干部大喊大叫,你的原则和党性呢!”
邵长弓梗着脖子没说话,但那脸色还是臭臭的,马均奎见状,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又跳了出来煽风点火。
“支书,大队长,梁同志,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这六队,就是妥妥的一窝落后分子,如今,哪里的斗争形势,不是搞得轰轰烈烈的,九队光是坏分子,就揪出四五个来,只有六队落后得很!”
“不但抓阶级斗争不利,现在连上面的指示都不听了,还敢顶撞革命干部,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建议,应该马上召开会议,对六队队长邵长弓进行无产阶级专政!”
无,无产阶级专政?
月湾队的社员都惊呆了,“哗”地骚动起来,夏居雪也忍不住再次冷冷地盯着马均奎,像看一堆垃圾,邵振国已经“呸”地一声,朝他吐了一把口水,随即再次怒骂起来。
“姓马的,你少特娘的放狗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凭你,也想专政我阿爸,做你的狗屎梦吧,呸!”
“呵,我说你这小土匪为何如此无法无天呢,原来——”
“马均奎!”
邵长弓骤然一声暴喝,须眉如戟,那吼声大的,仿佛地皮都震了三震!
他脸色黑得吓人,胸膛一鼓一鼓的,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滚圆,就像两只黑洞洞的枪眼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对马均奎扫射出一梭子弹来。
“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坚持跟好兄弟邵长年出去打土匪,如果还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不管邵长年如何拒绝,也要跟在他身后,那样,说不定危险时候,能救他一命,再不济,他也能帮他挡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