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沈梵梵是目光里藏着的不正的心思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纪曜看得清清楚楚。

齐野的话也并未过线，但模棱两可的用词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而恰巧，网友们恰好都是抠字眼和阅读理解的高手，由一个词，就能编出一段爱恨情仇。

于是纪曜控制不住的有些担心，担心沈梵梵会在这个叫齐野的男人身上吃亏，即使，可他明明知道，沈梵梵现在有傅薄言护着。

纪曜晃神过后，记者又笑着问沈梵梵：“木木，你呢？”

沈梵梵没说话，只是笑。

纪曜稍微放心了一点，觉得沈梵梵沉稳了，知道在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别说。

但他更好奇的是，这人为什么要一直把问题放在沈梵梵和齐野的身上。

……

“王助理。”

就在王晰快把桌缘盯出花来的时候，纪曜突然出声。

王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头，站直了身体，喊了声：“在。”

抬眸，纪曜正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沉沉。

王晰往后退了小半步，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

他还以为，纪总没发现他进来了呢。

“纪总，我是来……”

王晰举起平板，正想报告自己的工作，可才说了几个字，就被纪曜打断了：

“转身，出去。”

王晰：“？？？”

“回到你的座位上，给我查一下齐野这个人。”

王晰：“……”

他站在原地，没动。

心中惊奇，只能说，傅二少简直是个神人，有预知能力。

纪曜拧眉看着他，“还有事？”

王晰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在纪曜有些不耐的眼光中，他突然上前的半步，打开平板点了点，而后反着拿，恭敬地递到纪曜面前放好，伸手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纪曜垂眸，入目，便是齐野的脸。

再往下，是齐野的个人简介，包括他的出生年月，身高体重。

随后是作品一二三四五……

合作过的演员六七□□十……

再后面，就是他合作过的演员的人际关系、粉丝数量、被爆出来的私生活……等等等等。

依照目录来看，这份资料可以说是有点过于详细，并不是在段时间内就能够整理出来的。

匆匆扫了一眼，纪曜没有往后翻，他再次抬眸看向王晰，沉声问道：“王助理，你什么时候查的这些？”

有人能懂自己很难得，但对纪曜而言，这种心思被窥探的一清二楚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妙。

“我没查。”王晰摇头，不闪不躲地和纪曜对视着，而后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我没查，这是傅二少发我的，他说，您会用得上。”

“他还说……”

说着，王晰顿了下，伸手指了指平板，又接着说道：

“他还说，后面还有导演和剧组其他演员的信息，包括剧组的拍摄场地和时间安排，几乎导演能知道的信息，都在上面了，您可以看看。”

“他还说……”

一大段话说完，王晰犹豫了起来，视线也开始游移不定。

纪曜推了下平板，拔下了耳机，抬手抵着眉心，眼看着耐性就要告罄。

他最近脾气变差了不少。

“说完！”

“傅二少说他之所以把齐野放在最前面，是因为知道您最在乎这个，他连齐野和沈小姐的戏份都圈出来的。”

“他让我告诉你，仙侠剧在感情线上比较单纯，没什么亲热戏，但结局处，男女主成亲了，大概、可能、也许、应该会有床、戏。”

“就这些，我全都说完了。”

这些话王晰是一口气说完的，一连串的字眼直往外崩，都不带卡壳的，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口条。

王晰深吸一口气，看着纪曜看不出情绪的脸，暗自揣摩大老板的心情。

低气压往外扩散，连空气都无端变得让人窒息，王晰又连连后退了两步，问：“纪总，我说完了，可以出去了吗？”

纪曜低下了头，沉默着，抬手摆了摆。

王晰如获大赦，赶紧转身，小跑到了办公室门口。

可手刚放到门上，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其实……”

“说。”纪曜声音被压在喉咙。

王晰却又深沉地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

纪曜：“……”

王晰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于是难免有些放肆。

可对上纪曜那次双深沉的眼睛，他又怂了，摸着脑袋讪笑了两下:

“我是想说，没想到孙瑜那小姑娘也在，沈小姐应该会很开心。”

“仪式结束之后，《一字歌》的拍摄会继续，小纪总估计会呆在那边，这周末您不能休假。”

他随便扯了个开头，后一句和前一句牛头不对马嘴，之所以说，也只是为了暗示沈梵梵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