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半信半疑地，还真的凑过去看了。

周泽引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突然仰头看着林漾，皱眉道：“我觉得好像有点热。”

“热？不会是发烧吧？”林漾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去摸他的额头。她认真感受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有点热。

“骗你的。”周泽引笑了，蹭了蹭林漾的手心。

林漾：“……”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有点热。”林漾有一瞬生气了，但她还是认真地比对了下自己的体温喝周泽引的体温。

这下换周泽引惊讶：“啊？不会吧？我真的是在开玩笑……”他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也还好啊。“没有吧。”

林漾看着他：“你确定？”

周泽引抬手摸上她的额头，又摸着自己的，沉默了一会儿，道：“确定。”

“好吧。”林漾帮他想理由，“可能是你刚才穿外套太热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见周泽引的过敏症状真的渐渐消退了，林漾便去了帐篷里。

透过室内的推拉门，周泽引看见林漾并没有睡觉，只是靠在玻璃窗前看着夜雪。于是他也出了门，在林漾的帐篷门上敲了敲。

“我可以和你待一会儿吗？”

他这话说得有些黏糊，像是不能一个人独处似的，和他高大的外形其实不大相符。可是他那张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又让人心软。林漾没犹豫多久，推开门让他进来了。

帐篷不大不小，其实是刚好两个人睡的程度。

林漾窝回床尾的位置，把被子披在身上看雪。周泽引进来了，脱掉外套，拿了张小毯子学林漾那样坐在她旁边。

“已经快全消了。”林漾转头看周泽引的脖子，只剩下一点红痕显示这里刚刚有过敏症状。

帐篷里挤了两个人，一下子就拥挤起来。林漾甚至闻到了周泽引身上的药膏味。不难闻，很清凉提神，像周泽引身上那些从外面带来的寒意。

“嗯。”

两人对视了一下，林漾移开目光。

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听着交错的呼吸声、呼呼的风声和簌簌的雪声。

林漾隐约想起不知道是在哪看到的说法，大意是：爱情可能会开始得很热烈，但最后都会归于平静，像细细的流水，俏无声息地淌过岁月的长河。

这些天一直都太吵了。

尽管有安静的时候，但林漾一直都没能静下心来思考她和周泽引的关系。周泽引这段时间的举动给了她一种错觉，一种他们可以就这么重新在一起的错觉。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将周泽引拒之门外了。

“林漾。”周泽引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个人的手臂隔着被子和毯子贴在一起。

林漾没躲开：“嗯？”

“这次旅行你开心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林漾听出了他的小心翼翼。

“我很开心，谢谢你带我来看雪。”林漾状似轻松地撞了下他的手臂，露出一个笑来。

然而周泽引却没给林漾回应微笑。

可能是夜晚，他眉眼间难得露出了隐忍和落寞。

林漾把手伸出了被子，像摸小狗一样用掌心摸他的下巴，笑道：“怎么了？还难受吗？是不是还要我哄一下？”

手猛地被抓住，林漾的笑僵在了脸上。

周泽引：“看在我过敏的份上，今天可以再当一次特别朋友吗？”

他起身，先是试探性地扯开了一点林漾的被子，见她并未反抗，便在林漾旁边坐下，和她共享温暖。

林漾扭头看他，表情很平静。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虽然容貌有些许变化，但周泽引知道，现在的林漾就是她自己，不是任何需要她表演的角色。

周泽引很珍惜这个时候的她，这个他失去了很多年的她。

他低头靠近了一点。

只是一点。

因为他怕被拒绝。

林漾垂着眸，睫毛轻颤。

在周泽引鼓起勇气凑上去的时候，林漾还是偏头躲开了。

“你真的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周泽引一顿，拉开了些许距离看着林漾：“我清楚。”

林漾失笑：“不，你不清楚。”

如果周泽引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么他就不会在酒会那天应林漾的邀请开了房间，在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

“我猜……你应该是执念太深？要是你真的那么想，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拿了安全套过来，我们再睡一觉。然后今天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周泽引目露愠色：“你，你觉得我是想和你上床所以才追着你复合的吗？”他抓住了林漾的手腕，手上不觉用了些力气。

林漾觉得手有点疼，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所以她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