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头夫妻情浓后我死遁了(57)
旧人始终不?曾入梦。
而陛下……
陛下已经许久未曾上过朝了。
他像是厌倦了杀人,也厌倦了眼前的?一切,日复一日的?只是紧闭着殿门,待在寝殿中?一语不?发的?和水晶棺中?的?少女怔怔相?对。
无人敢对此事表现出任何的?微词和置喙,因为上一个血淋淋的?例子还摆在眼前。
昔日荣宠无限的?太傅楼呈,不?过委婉提了句“希望陛下保重龙体,让皇后亡魂早日安息”,就?触了天?子之怒被牵连着诛了九族。
连那曾经和少年天?子有过几分隐晦情谊的?太傅千金,都没能免于株连。
朝臣们现在人人自危,哪里还敢多言半句。
宫人们尽数散去了。
萤萤长灯下,这里是被彻底遗弃的?一方天?地。
少年天?子毫无仪态的?跌坐着,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
也不?知趴在水晶棺上凝望了里头?的?人多久,直到?唇间尝到?了一点潮湿咸涩的?味道,他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殿中?的?气息并不?好闻。
腐败的?尸身,流血的?腥味,湿淋淋的?浓烈桐油味……
衮服遮掩下,他的?腿骨又?一次断裂,只不?过这次是陛下自己动的?手。
殷红的?污血从伤处流出,泅湿了大片袍角,又?在无人探知的?寂静夜里逐渐凝成凄侧的?暗紫色,混着干涸血衣静静贴伏在他的?断腿处。
为什么?
什么办法?都用?了。
为什么还是不?肯睁开眼?
苏言清泪痕交错的?一张脸上满是深深的?茫然?。
而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捧起手边的?兔子花灯,举起来贴到?面前的?水晶棺上。
少女苍白凋零的?眉眼被花灯映亮,她合衣躺着,鬓间的?绯红色绒花仍旧生机勃勃。
苏言清却像是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脆弱着神色祈求说,“你?说过,希望我开心的?,还记得么?”
死?去的?人不?会?回答。
他喃喃自语着,“是我不?好,我已经替你?动手罚过了,你?睁眼……看看好不?好?”
“我再也不?嫉妒了,我再也不?敢了”
哭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反正在这一方天?地里就?只有她和他。
“你?一定不?知道,离开郡主府之后我回去看过,不?止一次。”
“还有那次廊下避雨,你?不?知道,我瞧见你?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
“是我错了,不?该动那个人,不?该骗你?写下那封劝降信,我只是……”
少年天?子的?神色微微茫然?着∶有点嫉妒。
嫉妒那总是耐心望向另一个人的?秾丽眉眼,嫉妒那根奢望过的?白玉簪,更嫉妒……
楼府诗会?上,虎将军撞开木篱牢笼之后,那毫不?犹豫奔向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垂着不?住轻颤的?睫羽∶可是你?答应了做孤的?皇后,九方高台上,我们行过祭拜天?地的?礼仪。
你?已经是孤的?皇后。
既是皇后……
夜半声悄,兔子花灯倾倒在浇满桐油的?寝殿地面上,火舌在一瞬间蹿上房梁。
苏言清踏入水晶棺,满足而亲近的?抱住眉目紧闭的?少女,眸中?浮出一点飘渺柔软的?笑意∶“皇后与孤,应当同?葬。”
是日奉元殿半夜突然?走水,烧起来扑不?灭的?滔天?业火,被窗外火势惊醒的?小黄门和小宫女提着水袋木桶乱作一团。
无人知晓寝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一夜过后,新帝失踪,至于和已故皇后紧紧拥在一起的?那具烧焦的?尸身,无人敢认。
幻生·小蛇师兄(一)
周天之下灵气充沛, 其中?的小荷仙山更是福泽之气氤氲缭绕。
沈瑜坐在云雾渺渺的悬崖边上,觉得方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微冷山风吹得清醒了不少。
与上个?小世界不同, 这次她进?入的显然是一处修仙之界。
脚下这座山叫做“小荷仙山”, 她所在的宗门叫做“小荷仙门”,而?她是门中?的小师妹符月。
啊……
单是从这无比草率的宗门名字就可以看出,宗主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人了。
而?非常不巧的是, 宗主符天生——是她在这个?小世界里名义上的便?宜爹爹。
沈瑜揉了揉被崖风吹得冒凉的脑门儿, 捋了捋她目前的处境。
原身符月是宗主符天生唯一的女?儿。
按理说这样得天独厚的投胎条件,原身在宗门里被宠成个?顺风顺水的香饽饽应该不成问题。
但问题就出在她有一个?很不着调且任性跳脱的爹。
天天放着偌大的仙门不管, 就想着当个?甩手掌柜去云游四?海。
距离她那好爹爹上一次回家还是一百多年前, 并且从凡间带回了一个?灵脉奇绝的沉默少年。
少年是被灭满门的罪臣遗孤,符天生见他很有天赋,就顺手将少年救下,并且帮他洗骨伐髓带回来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