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头夫妻情浓后我死遁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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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
她每日除了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就是去茶楼听书吃点心?,哪家新出了什么菜品,逢着?阿越休沐的日子,两人就一道去尝尝。
然后她就发现?,阿越和她的口?味竟然诡异的相似,于是沈瑜的分?享欲就愈发旺盛。
有时等不及李时越休沐,她还会专门买了用食盒装好给他送过去,只不过有几次她总隐隐感觉到暗中有一道窥视的目光。
可每次转头寻觅都没能发现?踪迹,兴许是她多心?。
让她比较欣慰的是,阿越在皇城营卫干得也不错,他肯吃苦,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很快从九品执戟升为了六品司阶,虽然离大将军的目标还略远了一些,但好在一直努力?的往上走着?。
至于苏言清。
细细数来,她和那人竟有小半载未曾见过了。
沈瑜有时窝在茶楼听书,也能听到一些他和楼归荑的传言。
不知是谁编篡的凄美?爱情故事,名动?京师的第一才女闺秀和落难在民?间的太子相识于微末,两人不在乎门第之别,常常以诗会友志趣相投。
好在上天有眼?叫陛下寻回骨血。
如今太子新立摄政监国,和太傅千金的婚事应该也会很快提上日程。
茶楼杂声窃窃,说书先生的惊堂木落下。
沈瑜混迹在人群里?听着?才子佳人的美?谈,也曾跟着?感叹唏嘘了一回。
她以为自己和苏言清,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碰面了。
一个是恩宠正盛的监国太子,一个是混迹茶楼的清闲郡主,他们的路本来就南辕北辙。
直到这一日。
看上去似乎仍然是平平无奇的一日。
昨夜刚落过一场雪,穿着?月白中衣的沈瑜有些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呆怔杏眼?。
有侍女小脸苍白的跑进?来,跟她说,“郡主!陛下、陛下……山陵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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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欲雨。
巍峨耸立的宫阙沉浸在无声的压抑之中,就连来来往往的凛冽寒风都迟缓了脚步,好比笼中囚鸟,不得自由。
沈瑜是在一群跪倒的宗亲中看到苏言清的。
他更好看了。
少年清清冷冷的垂身玉立着?,竟也有了几分?帝王威仪。
沈瑜抿着?唇怔怔看他,有了点恍如隔世?之感。
很快那道视线回望了过来,少年帝王眸色漆深让人莫名心?中一滞。
她提步走到近前,略微思衬着?唤了一句,“三表兄,节哀。”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清楚这里?头恐怕最不需要节哀的,就是她眼?前的这个人了。
天家亲缘本就淡薄,何况是苏言清。
“嗯,郡主也是。”那人浅浅应了声,语调和神情都极为冷淡。
相隔半载再度相逢,两人之间对话可以说得上冷淡疏离。
而后一直到守灵结束,他们再也没机会说上第二句话。
她在宫中整整守灵了三日,跪得累了就由侍女搀下去歇歇,不过哪怕这样,三日下来她的膝盖也淤青深紫肿成一片。
等到终于可以离开时,走起路来便深深浅浅一瘸一拐。
夜幕飘摇,天上落起了大雨。
又急又大的雨珠直直砸在脆弱的纸伞上,教那擎着?伞的小宫女打得摇摇晃晃险些举不住,有斜飞的雨丝沁湿两人面颊。
小半段路过去,沈瑜觉得自己的半副身子都要被沁透。不过这雨势实在太大,她们也只好寻了个临时的落脚处,停在途经的长廊下避雨。
没想到,未等到雨停,反而等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有交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停在廊下,就见举着?油纸伞的小黄门退避两步收了伞,露出伞下那张昳丽俊秀的脸。
那人与躲在廊下鬓发尽湿的她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
竟然是苏言清。
只不过那人就不像她这样狼狈,除了袍角被略微溅湿了几处,周身瞧起来都干干爽爽。
她掩住几分?不自在,冲他扯了扯唇,“三表兄。”
对方冷冷淡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划过,落在她略显奇怪的站姿上,神色微滞,“你的腿怎么了?”
沈瑜垂下眼?,含糊不清的答着?,“唔,没什么,就是……膝盖有点疼。”
不知为什么,她实在很不想让这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
谁知对方沉默片刻,竟然说,“这里?离我的书房不远,你随我过去。”
少女猛地抬起眼?,秾丽湿漉的眉眼?间显出几分?震惊和戒备。
苏言清抿了抿唇,努力?压下心?中戾气,“你站都站不住,不处理一下膝盖处的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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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沈瑜坐在书阁的凳子上,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那人去拿药膏的手一滞,转过头看她,眉心?不自觉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