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头夫妻情浓后我死遁了(38)
那双桃花眼无比认真的盯住眼前少女,“我真的什么也不想要。”
沈瑜感动得一塌糊涂,可对方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想要给对方点什么。
“你先别急着拒绝,现在没想好没关系,咱们再再想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可以告诉我。”
片刻的沉默里,少年终究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沈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小世界里他们都被抹去了记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比如苏言清。
作为一个凡人如果有人好好爱他,愿意带他领略世间的美好,那么待到走完观世镜,他是不是也会对这俗世温暖多上几分贪恋?
或者说,会不会动摇他原本的灭世计划?
半妖之身的谢翕之所以仇恨修仙界,是因为世人厌憎他、仙门利用驱逐他,这个世界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给一个半妖善意和温暖。
可是现在,他是凡人苏言清。
微微茫然着的少女停住脚步,她偏头看向身侧并肩走着的俊秀少年,眸光落在那眉上的一点小小红痣上,“阿越。”
“嗯?”
“你现在开心吗?你觉得,这个世界好吗?”
少年也停下来转头望她。
日头照在面前少女温暖好看的眉眼上,像是在闪闪发着光。
他于是便耳垂发红着点了点头,“以前不好,现在好了。只要能跟阿姐在一起,我就会一直很开心。”
而后又带了分忐忑的问,“阿姐会一直陪着我吧?”
沈瑜一怔,朝他笑道,“当然。”
……
翌日一大早,沈瑜就踏进了凌梅阁。
倚窗坐着的那人见着她只抬了下眼,便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专注着自己手里的书册。
她也不恼,只眯着杏眼凑过去,“你在看什么书呐?”
“啪”的一声,厚厚的书册被合上。
苏言清坐在素舆上抬眼看她,神色是说不出的疏离冷淡,“郡主过来做什么?”
她将手放在素舆两边的扶手上,声音透着几分快活,“今天日头好,我推你出去走走,整天待在郡主府里你闷不闷啊?”
那人便也瞧着她笑了笑,声音却透着丝凉,“郡主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倒是难得的想起了苏某。”
沈瑜全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刺。
既然打定主意要剑走偏锋的行一步险招,她怎么会轻易就打退堂鼓?
像这种心理已经严重扭曲的灭世魔头,即便被观世镜抹去了记忆也是冷漠得十分顽固。
光靠楼归荑一个人感动他可不行,得一群人感动他。
人多力量大,沈瑜决定身先士卒。
她随手拿起垂在短榻上的雪色狐裘给他披上,而后有些恍神的多看了他两眼。
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是生了副祸国倾城的好皮囊。
一路出了郡主府,车马声辘辘。
沈瑜推他来到一片水湖边,眼下暖风正熏,正是游湖的好季节。
她随手招来一只船,停靠在近岸处。
与他们的画船相对的还有另外一只,船上正时不时传来夹杂着琵琶小曲里的朗朗笑声,想来是哪家寻欢作乐的子弟。
沈瑜先上了船,准备招呼船夫帮把手将素舆上的少年抬上甲板。
没成想她刚俯下身子进到船舱,旁边的画船上就步出来一个风流倨傲的纨绔公子。
那纨绔刚从胭脂堆里出来,正眼神散漫着四处打量,无意间就瞥到了岸上的苏言清。
一双眼睛眯了眯,不怀好意的从船头上一脚踏了下来。
“啧,这不是宫宴上的小戏子吗?真可怜啊,腿都叫人打断了。”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湖边来了?莫不是让郡主玩儿腻味了,想不开要投湖不成?”
苏言清并未得罪过他,两人也只在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但权贵们想作贱谁从来不需要理由,更何况是一个以色事人还要假装清高的低贱戏子。
“爷问你话呢,为什么不答?”
雪衣狐裘的少年坐在素舆上,漆黑眼珠淡漠无比,如同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纨绔被那一眼看得心底生寒,莫名瑟缩了一下。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竟被一个戏子吓成这样,实在大大折了面子。
当即冲上前去一脚踢翻了少年身下的素车,嘴里骂骂咧咧道,“狗东西,活腻味了是不是?你也敢这样看爷!”
少年重重倒在地上,如玉的脸颊擦出一道殷红血痕。
他抬眼看向将自己踢倒在地之人,清冷眉眼间竟露出一点古怪笑意。
纨绔被他笑得遍体发毛,正要再冲上去补两脚。
忽然身上一痛,被一股突兀的力气直直踹进身侧的湖里,四月末的湖水依旧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