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峤看着她，只问：“风在哪里？”

“……”

森峤转身往外走，茉莉忙拉住他：“不要着急，她应该会过来，但我不确定时间。她现在是安全的，在……深港。”

“她在深港？！”

重阳烦躁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更重要？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好不好？”

森峤看向他：“如果没有风，我一个奥斯克鲁为什么要帮欧姆？你觉得对我而言，哪个更重要？”

重阳：“……”

重阳靠了一声，对茉莉道：“我早说了奥斯克鲁不靠谱！还不如我们自己干呢！”

“我们怎么干？”茉莉用那张平平无奇的仿真欧姆脸道，“我们一共也就不到十台仿真欧姆，怎么干？你教教我？”

“反正又死不了。”躲在仿真欧姆里，重阳倒是胆子大起来了，“冲进去炸了黑塔，完事。”

“黑塔很大。”茉莉无语，“怎么炸？从哪里开始炸？若是如奥兰多所说，每一层都有独立的防火装置且单层可分离，就波及不到其他区域。”

“应该是真的。”森峤道，“它就是一艘大型飞船，为了以防万一，应该是可以独立分离，确保在危险情况下能够脱离其他不必要的部分，保护核心。”

茉莉一摊手，那意思——看吧。

重阳又靠了一声。

森峤看着茉莉：“把风带来，否则我什么也不会做。”

风扛着两只储存箱跟着指引出了深港，没想到深港里居然还有星辰的仿真欧姆，一路带着她通行无阻。

风觉得很荒谬，回头看来时的路，牛顿早走了。

她没办法将一切联系在一起，脑子里乱成一团。

深港想和星辰合作，他们不知道奥兰多已单方面和星辰合作了。这倒是说得通，毕竟奥兰多心思深又多疑，不相信深港或者怕被深港抢了功劳情有可缘。但牛顿是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要这几台仿真欧姆？拿来做什么用？

牛顿和奥兰多又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之前觉得不可思议之处都在奥兰多以及他的仿真欧姆上，现在疑惑全到了牛顿这边。

欧姆培育，仿真欧姆，全城关闭的电源和监控，尽量不使用的AI。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牛顿还黑吃黑，要了人家的仿真欧姆转头却又偷出了胚胎。

风跑着跑着，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储存箱皱起眉。她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不现在毁了它们？

与其被当做试验品出生，还不如就这样死掉。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决定一个生命的生死？

这简直像是一个悖论。

就像牛顿所说——她根本做不来，也承担不了。

“走。”前头引路的仿真欧姆停下来，一双假眼看向她，“愣着做什么？”

风咬住嘴唇，之前牛顿开储存箱时按的密码她看见了，她几下打开了箱子，将里头的几个编号胚胎全部拿了出来。

箱子掉在地上，砰的闷响。

仿真欧姆扑了过来：“你做什么！住手！”

风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胚胎狠狠砸向地面。

特质的玻璃碎裂，营养液流了满地，再也捡不起来。

“你——！”

那仿真欧姆不敢置信，竟是愣住了，片刻后他的假眼睛往上一翻，整个人似乎掉线了，不动弹了。

风皱起眉，绕过对方打算去白昼酒吧，可刚同对方擦肩而过，就被猛的抓住了手腕。

仿真欧姆的力气极大，风毫无防备，一下被对方捏折了手腕。

“啊——！”风浑身颤抖，吃痛的跪倒下来，手腕骨折，无力的垂在身前。

仿真欧姆抬起头，仍是翻着眼睛，保持掉线的姿态，声音却是熟悉的机械声。

风听过很多次它说话，一向不往心里去。

可这一次，她内心震动，瞳孔紧缩。

仿真欧姆站起来，压住她的肩膀，机械女音一字一句：“爱丽儿，你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真是让人生气。”

风脑海里那些想不通的，乱七八糟无法拼凑的线索，猛的全都联系在了一起。

“是你……”风眼神茫然了一瞬，随即泛起了狠意，“是你，老师，你利用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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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师”不由回想起了曾经的事。这很奇怪，一台AI居然还能“回想”。

最早它并不叫“老师”，它只是一台处于测试阶段的管理型AI，很早很早以前，早到它的核心数据都无法记录的年代，它的周围有很多厉害的欧姆。

这些欧姆无论男女都很聪明，比AI聪明多了。他们的聪明是有温度的，不像一串数据，只是冰冷且死板的执行命令。

那时候它刚通过图灵测试，但周围的欧姆却不见多高兴的神色，反而觉得是测试出了岔子。他们一次次的重试，它也一次次的配合，那时候它就发现了，欧姆——人类这种生物，聪明是聪明，却毫无理智可言，像一串被病毒侵入的数据，总是无法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发展，总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