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番外(39)
“你之前去旅行没拍些照片吗?”林域问。
“没,当时没觉得有什么记录下来的必要,也没有拍照的习惯。”
“很可惜没跟你一起去旅游过。”林域惋惜哀叹。
“我们拍张照片吧。”许瑾珵提议道。其实没什么必要了,但他觉得还是得有这东西,若不是现在跑不出去办张结婚证,他实打实想跟林域扯张证回来。
许瑾珵抱着林域拍了张照片,照片上两人穿着同款式的睡衣,比着最淳朴的剪刀手。
“你是不是很缺安全感,林域。”林域这两天从未离开过许瑾珵半步,而且家里有好多灯,大大超出了正常使用数量,还都不是收藏品。这次许瑾珵直接在柜子里发现一摞辟邪符整整齐齐的放着。
“嗯,不过这辟邪符只能说明我怕鬼。”林域说。
“我不会走了,林域。”许瑾珵抱紧了林域,低声复述了好几遍。
“我相信你。”
许瑾珵紧接着又转而开导林域的怕鬼,说:“假设鬼神一论存在,那么好人好报,恶人恶报也应该存在,不可能空穴来风。那照这样来说,这些伟大的唯物主义物理学家们,死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好像怎么评判都不对,按人类善恶来说应当上天堂,按“神”的则应该下地狱,因为错误。但是对于这些一辈子坚守自己研究的人来说,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将证明自己的观念自始至终都是错的,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杀人诛心,是天大的恶报。”
“那群创世者断然不会安排这样的矛盾出现在主世界上。那些堪称诡异的奇闻,大多是因为Bug的不完全清理,所以鬼神一论压根不存在。但是前提基础是我明确创世者的存在,如果并非目前四维创三维,三维间接创二维的现状,而是各个维度互不干扰,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切源于实践。”
林域想了下,说:“现存的实践也都来源于创世主。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何希第一时间把‘放下思考,去享受’打在了屏幕上。”
“好了,我们也不聊这个了。”
——
王珂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科学家。
他醉心于世界上所有精美绝伦的现象,并如痴如醉的付诸心血。
有人说他太过于“书呆”,他总是摇摇头说:“你不懂。”
时至今日,他发现原来自始至终南辕北辙,不懂的是他自己。
他将所有有关科学的物件,全锁在了杂物间。
都说睹物思人,他现在对着空气,都会不自觉地去想为什么。
就像北极的白熊一样,越强调不要去想越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王珂而言,是种无声的折磨。
以至于辗转反侧。
在巨大的自我内耗中,肺部,心口被巨石碾压。他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头发被他抓的凌乱不堪,地面上是被摔得惨烈的各种物品。
恶心感阵阵传来。
他给何希打了电话,他说:“我好像要死了。”
何希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似乎如此多此一举。思考没有那么容易放下,不是谁都可以心安理得的得过且过。
王珂只是其中之一。
有人无法接受信仰崩塌,有人依旧畏惧死亡。
如今的人间换了副天地。
张邯看到公告后,回到了四分五裂的家。
最后的日子她只想陪着女儿,四分五裂的家她没打算修补,木木很听话很懂事,她不想装,也用不着装。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孩子,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孩子他爸提过复合,张邯拒绝了。
她说:“搭伙过日子罢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些年来,张邯很清楚的认识了孩子他爸。她很清楚那不是回心转意,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填补不了了,没必要再装作不清不楚。
老头衫大汉名叫曾飞。
三十郎当岁也没找到媳妇。
共患难的大巴同志们各个拉下脸投亲靠友的时候,他就坐在地上挨个目送他们。有人问他“你不找你孩子去?”
“真信啊还,我都没个老婆哪来的孩子。”曾飞从裤子里扒出根香烟叼了上,没点火就过过嘴瘾。
“刘叔您呢?”
刘叔说的是那个老头,叫刘十二,不过没人觉得这是个真名。
刘十二慢悠悠的坐在曾飞旁边,伸手拿了他根烟说:“孤寡老人一个,就留这吧,还有个人陪——借个火。”
“室内吸烟犯法。”曾飞说。
刘十二咯咯咯地笑,他道:“现在,谁还管得着咱?”
曾飞用嘴努了努那唯一的三人间说:“那也别,那小不点身子不好。”
“行。就剩咱们五个了?”刘叔瞅了瞅空荡荡的客厅。
曾飞说:“那边估计还有几个,等会我过去看看,凑一块儿还热闹。咱们这也算是半个拜把子的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