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要他们相遇，就一定会有不好的结果。仿佛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线打了死结，怎么也分不开、理不清。

102.

王爷来到了下一个场景。

这一次，他出现在了西禄王的王府之中，身体也变成了少年时的模样。不远处传来阵阵欢笑声，似乎有人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是了，那年他应邀来到西禄王的寿宴。一不小心喝多了些，便出来走走，想要散散心、醒醒酒。

后来他走着走着，便到了西禄王的后院，遇见了在冬日里包成了个毛团子的楚若秋。他那时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因为是瞒着丫鬟偷跑出来玩儿雪的，所以被他抓包的时候，显得格外心虚。

王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停留了很久。

如果一切都未开始过，他们会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于是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与后院正相反的方向。

第18章

103.

景王楚景熙和西禄王世子楚若秋，度过了从未相逢过的、平平淡淡的一生。

楚景熙如自己期望的一般，成为了大燕第一的权臣，成了真正执掌大燕朝的人。在他兄长抑郁而终后，又成了摄政王。一生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娶妻无数，却没有一个孩子，最终在睡梦中逝去，安安静静地走了。

楚若秋逃过了针对西禄王一族的刺杀，从此之后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娶妻生子，普普通通的儿孙满堂。最后在家人们的环绕下，欣然离世。

他们这一生中除了没有遇见彼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遗憾的了。

104.

——这下你开心了？

“不。”

——您这也太难伺候了吧。

“这不过是按照本王的所思，重新写了一个故事而已。到头来，一切依旧都在天道的操控之下，我们与提线木偶并无区别。”

——再这么想下去，迟早在得到答案前，你会先发疯的。

王爷沉默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年少的天之骄子，母妃去世时的撕心裂肺，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面对父皇的虚与委蛇……他是个十足的野心家，在他的心中始终为自己构建着未来的蓝图，他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但从知道这本小说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开始真实地感到身为别人笔下角色的无力感。

一切都是被“天道”所控制，他的每次险死还生、他所失去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送来给他的，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活成被别人所左右的傀儡。

从那时起，心中曾经的蓝图全都破碎了。他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刻，顺势选择消亡。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满意。

105.

“你打算扔下我一个吗。”

楚若秋在虚空之中缓缓现身，出现在了楚景熙的面前。

“你欠我的还不够多吗，混蛋东西。”

“不是我欠你的。”王爷指了指自己的上方：“是这天道让我做的。”

“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爱我爱的死心塌地。即便我做了再天理难容的事情，你都能选择接受。”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知道答案，我绝不会喜欢你这个有病的混蛋。”

在虚空中又出现了一个楚若秋，他的身上披着薄纱，看上去显得纤细而妩媚。

楚若秋1号：“……你谁。”

楚若秋2号：“如果当初风月楼的时候楚景熙选择当个人渣，楚若秋就会变成我这副模样。”

楚若秋1号：“你怎么穿是你的自由，但是这样还是有碍风化。”

楚若秋2号：“我们都只是一种未来的可能性，谁比谁高贵。”

王爷：“……”

王爷：“所以你们可以看作是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至死不渝地爱着本王。”

1号2号：“……”

1号2号：“臭不要脸。”

106.

1号：“虽然知道你是个见人就撩的混账，但的确是长得好看，有这个花心滥情的资本。”

2号：“的确，人渣是渣了点，但是一旦习惯了之后……嗯，算得上是器大活好、容貌绝世，不要可惜了。”

王爷：“……”

王爷：“所以你们喜欢本王，也只是因为这张脸。”

1号2号：“不然呢，图你花心还是图你神经病。”

——我以为至少会有一点点是为了才华，结果提都没提呢王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闭嘴。

1号：“喜欢这东西怎么说呢……你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喜欢吃辣、为什么喜欢习武练功吗？只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感到快乐，所以你自然就知道自己是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