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咱家附近,我去超市买菜回来,遇到他闲逛,说他老婆回老家养胎去了,他留在这边处理生意上的事。你说他一个卖水果的能有什么生意处理,无非是送走了老婆,留在这边逍遥快活。”曲流觞愤愤不平。
“把老婆送回老家了?怪不得,本地他还有个相好。”张聪一直怀疑在他家偷装摄像头的就是水果店老板,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偷·窥、嫖·娼,能是好人干出来的事?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么多年才次次化险为夷。
“下回看到他,别跟他说那么多。”张聪洗好了碗,用水细细把手冲干净,在毛巾上蹭了蹭。
曲流觞塞了颗葡萄到嘴里,“那还用你说,自从上回听到你说他嫖·娼,我就恶心死他了,老婆那么漂亮,他还偷吃,偷什么不好,去偷鸡。”
张聪笑,“他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一个卖水果的,除了鸡谁能看上他,你以为他那个漂亮老婆就不是干那行的?只怕早就被人玩烂了才找他接盘,不然你以为……”
“好了,别说他了。”曲流觞始终觉得水果店老板娘的气质不像是干那一行的,她更像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有一种不事稼穑、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
没有在曲流觞家小区外守着,顾寒屿返回了小旅馆,临睡前给慧慧打了个电话,询问吕萦的情况。慧慧告诉他,吕萦的脾脏手术很顺利,就是麻药过了以后全身的伤疼得她睡不着。
“明早我过去,给你们带早点。”
顾寒屿想好了,吕萦的医药费他全包,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吕萦冒着风险帮他打探了不少消息,上回他住院她也跑前跑后,自己势必要报答她一下。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吕萦最喜欢吃的生煎包和羊肉汤去医院探望。吕萦头脸全都被纱布包裹着,手术后的恢复期她没法坐起来也不能饮食,只能打营养液。
“你安心住,钱我出。”顾寒屿知道她没什么存款,怕她担心医药费,宽慰她。
“你有钱付医药费?”吕萦虚弱地看着他,连说话都很吃力。
“大钱没有,这点钱还是有的。”顾寒屿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钱给慧慧,让她给吕萦买点补品,好好把伤养一养。
“都是穷人,就别逞强了,我自己有钱,不用……不用……”吕萦想说不用你给钱,话到嘴边脸疼得说不出,龇牙咧嘴。
“你哪有什么钱,你的钱每个月还得寄回乡下给你爸妈和弟弟,人家给你钱你就拿着吧。”慧慧在一旁插话。
吕萦讪讪地想笑,眼睛再次看向顾寒屿,“你帮我报仇啊,那个卖水产的死胖子找人把我打成这样,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报了仇,明天他再来找你寻仇,你的生意还做不做了?”顾寒屿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报仇,看来还是没被打怕。
“生意不做了我也得出了这口气,大不了姑奶奶换个地方混。”吕萦十六七岁出来混社会,受过的委屈辛酸不少,但是头一回挨这么重的打。
“行,我可以帮你出这口气,但是我没法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被人报复。”顾寒屿面色严肃地说。
那你可以一直保护我啊,吕萦垂眸,在心里默默地说。
从医院出来,顾寒屿在路边站了站,从裤袋里摸出烟盒,他本想点一支来抽,想到那个人有哮喘不能闻烟味,万一抽上瘾了不好戒,只把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就连同烟盒一起揉皱了丢进路边的垃圾箱。
把卖水产的胖子揍一顿不难,难的是他离开西安以后,谁还能继续护着她,本来讨生活就不容易,再遇上地头蛇,就更难了,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吕萦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顾寒屿每天去看她,她的身体素质不错,皮外伤好得很快,通气了以后也能吃东西了,每天跟顾寒屿要这要那,顾寒屿也都由着她,她想吃什么都买给她吃。
有时候她还撒娇,说自己浑身疼动不了,非要顾寒屿喂她吃饭,顾寒屿看着她肿成猪头一样的脑袋,只当是在做善事,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你喂过观音小姐姐吃饭吗?”吕萦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想撩他。
“没有。”顾寒屿摇头,“她没这待遇,你是第一个让我动手喂饭的人。”
“也是,要是她被打成个猪头样,你得把打她的人给宰了,蹲大牢去哪还有时间喂她吃饭。”吕萦吃下一口饭,艰难地吞咽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受的地方,她发誓只要她一息尚存,一定要卖水产的死胖子好看。
“你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整天想着报仇,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谁能护着你。”顾寒屿看到她嘴角的口水,拿纸巾轻轻替她擦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