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裳撩开头发,从他手里接过那瓶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余光瞟向他,“一看也是小时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然不会这么敏感。”
顾寒屿又是一笑,认真看她一眼,“彼此彼此,你也没那么和蔼可亲,少点阴阳怪气,你会更美。”
哼!商裳低头拧上矿泉水瓶盖子。
回到家里,顾寒屿让阮湘去找药箱,他要给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阮湘看到顾寒屿手上包扎伤口的手帕被血染红了,吓一跳,“屿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你和人打架了?”
顾寒屿见她一脸担心,简单说了一下下午的情形。阮湘和阮波都很吃惊,城里人也太不讲理了,白吃西瓜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人呢,在他们侗寨,虽然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但大家都是讲理守规矩的,不会无缘无故就打人。
顾寒屿却不在意这些,笑说:“哪里都有这种流氓,不像你们山里人淳朴,城里坏人才多,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早把他们骨头打断了。”
阮湘小心翼翼用碘伏擦拭顾寒屿手上的伤口消毒,生怕弄疼了他。顾寒屿自己并不怎么在意伤口,目光不时看向厨房,商裳下午还说不舒服要躺一躺,一回到家就进厨房去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折腾什么呢,回来了还不好好休息,顾寒屿按捺不住好奇,装作去洗手间路过厨房,进去看个究竟。锅里煮着东西,而商裳正在用水清洗一片片紫色绿色的叶子。
“你做什么呢?不是说头疼吗,怎么不去休息?”顾寒屿挨到她身旁,看着她洗那些叶子。
“做紫苏薄荷茶,本来想做酸梅汤的,家里没有乌梅,只能用现成的材料。”商裳手里的叶子正是紫苏叶和薄荷叶,散发着淡淡的草叶清香。
“你还会做这些?”顾寒屿不能更惊讶,以为她只是娇生惯养、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没想到除了烹茶,她还会做果饮。
“我为什么不能会?”商裳把洗好的叶子均匀放在笼布上,等水份沥干了,把叶子撒到锅里,一股生姜味扑面而来,顾寒屿这才知道,锅里煮的是姜汤。
“这么热的天喝姜汤?”
“又没让你喝,我是煮给我自己喝的,姜汤里放了甘草和川贝枇杷,能治咳嗽。”
看到顾寒屿站着不走,商裳嫌他碍事,说:“你怎么还不出去啊,杵在这里影响我做事。”
“去就去。”顾寒屿嘀咕着,心说煮这一大锅汤你一个人哪里喝得完,就不信你不给我喝。
又煮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商裳把煮好的紫苏薄荷茶倒进事先准备好的青瓷碗里凉着,小心地把生姜挑出来避掉,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块倒进玻璃杯里,等紫苏薄荷茶凉得差不多了倒进杯子里,冰块融在茶汤里晶晶亮很是好看,她又随手抓起几片紫苏叶和薄荷叶洒在杯子里作为点缀。
可惜没有吸管,不然能做得更像店里卖的果饮,商裳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把饮品端到客厅里,那三人吃了饭正在看电视,商裳把茶盘放到茶几上,自己拿了一杯不加冰的喝,其余三杯都是加了冰的。
阮湘拿起一杯给顾寒屿,对他说:“屿哥,裳裳姐煮的紫苏薄荷姜茶最好喝了,以前在侗寨我们每年夏天都会煮,喝了以后不会中暑,而且对肠胃好。”
顾寒屿闲闲接过去,跟她笑笑,有意没去看商裳,好像他喝这个茶完全是看阮湘的面子,而不是冲着商裳。
商裳看到他左手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好,视线移开。可惜不够时间冰镇,不然炎夏的夜晚喝一杯凉凉的紫苏薄荷茶正是应景。
手机上有信息提示音,她低头点开看了看,当即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她的身后,顾寒屿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等她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二天早上,商裳一早就要出门,顾寒屿问她,是不是生意谈成了?
商裳没有隐瞒,“有人开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要买我的古书,我准备去和那个人见一面。”“我陪你去,今天不卖瓜了。”顾寒屿怕这其中有人使坏,商裳会受骗上当。她那些书都是家传的宝贝,一旦上当损失惨重。
“好吧。”商裳也觉得他跟着要放心点。
两人和买家见面后,谈得倒是很顺利,买家看了商裳的书以后非常满意,当场签了协议,并且一次性付清全款。
顾寒屿看到协议书上的价格,数目不算高,以前他听二叔说过,古代字画、古代书籍在古玩行价格都很高,尤其是孤本善本,只要鉴定是正品,一般都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曾经在福建发现过一本名为《南岳旧稿》的古书,作为宋代诗人刘克庄唯一的诗集孤本,被拍卖出了560万元的高价,而商裳这本书,对方只开价6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