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审美,前后还挺一致的。”商裳夹了一块刺身蘸上酱汁放入口中,怕刚从冰沙上拿下来的刺身太凉她肠胃受不了,他都是把刺身放到温水里过一遍才夹到她碗里。
“你是觉得,你和她是一个类型?”顾寒屿何等聪明,商裳说什么他都能听明白。商裳从那天见到秦斐儿开始,一定没少纠结这件事。
商裳见他笑里带着几分邪气、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莫名感到心虚,低下头不言语。
“你和她怎么可能是一个类型,她比你更像温室里的花朵,经不得风吹雨打,要人呵护要人宠,她还爱哭,别人说她两句她就哭。”顾寒屿说到这里,看着商裳脸上的表情,笑谑:“她也没你这么凶,处处不饶人。”
商裳的外表看起来是有点娇弱,骨子里的个性却一点也不弱,她是天生的女王脾气,什么事都要当引领者,她不想做的事谁也没法勉强她,她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止她,这一点上,她和秦斐儿大不同。
你说谁凶?商裳冷冷看着他。
“我凶、我嘴巴不饶人,行了吧,算我说错了。”顾寒屿赶紧认错赔笑,“我只是想表达,你和她美得各有千秋,你俩一点都不像,你是你她是她。”
“不提她了吧。”商裳实在是够了,提起前任他话就那么多,怎么那天当着秦斐儿的面他就嘴笨了,他这类男人,真情流露不是滔滔不绝,而恰恰是他说不出话的时候。
行。顾寒屿看出来她有些吃醋,知趣地闭嘴。商裳想起秦曼殊,又想起他背后的秦家,心中始终有一团疑问,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开车回到家门口,商裳慢吞吞去解安全带,看顾寒屿也并没有下车去,以为他至少会抱抱自己,自从那天月夜散步时的动情一吻,这几天他再也没有那样的举动,包括现在,她都准备好了,他依然抱也不抱亲也不亲。
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商裳有点恼,自己下车去。顾寒屿也跟着下车,怕她跌倒一样小心地扶着她。
“你扶我干嘛,我又不是老太太。”商裳推开他的手。就在几秒钟之前,她已经在心里单方面宣布和他分手。
顾寒屿没辙,只得松开她,单手替她打着伞。商裳更不高兴了,一进屋就直奔自己房间,还把房间门给反锁了。
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出来,商裳下意识去找顾寒屿,走遍了几个房间都没看到他,直到听见西窗外有人说话,听着像是阮波的声音。
阮波在刻雕花木窗,顾寒屿似乎在一旁看着他干活。
阮波说,还有两扇窗就大功告成了,下一步就是替裳裳姐的书房打一个花架,样式他都选好了,裳裳姐喜欢明代家具简洁的样式,不喜欢款式复杂的。
“你喜欢她啊?”是顾寒屿的声音。
阮波很老实地嗯了一声,“她是我的亲人,除了我妹子,就是她,竹姨把我们养大,裳裳姐就是我们最亲的亲人,她身体不好,我们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将来总要嫁人的,你们还能跟着?”顾寒屿开玩笑地说。
“你让她嫁你不就好了。”阮波忽然狡狯地笑,“你不会嫌弃我和阿湘。”
商裳心中一凛,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我哪有那个福气。”顾寒屿语气很淡,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却又充满了苦涩。
商裳咬了咬唇,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赶紧去找药,往嘴里喷了喷,情况得以缓解,可心头的那份郁郁,却总是萦绕不散。
此后的几天,在人前,两人遇到事情依旧有商有量,可到了人后,关系冷了下来。
顾寒屿并不知道自己和阮波偶尔的对话被商裳听到了,以为她还在吃秦斐儿的醋,才会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想着等她气消也就好了。
网上的人说,女人这种生物,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可商裳这回心情不好的时间有点长,甚至连秦曼殊约她出去见面这种事,她都没告诉他,直到临出门前才说,她要出去一趟。
“去见谁?我送你过去吧。”
商裳很少出门,因此顾寒屿也想不到除了那位钱老先生,她在杭州城能有什么朋友,可她答应帮钱老先生修补的那本书一直拖拖拉拉没修补好,也不大可能是去给他送书。
“不用,我在滴滴上打了一辆车。”
商裳干脆利落拒绝他的好意,提着小包出门去了。顾寒屿越想越不放心,悄悄开车跟上她,看到她打的车在一家茶楼门口停下,她下车而去,门口有个男人迎接。
秦曼殊把商裳带上二楼,告诉她,这里是他一个朋友开的,包间很雅致,茶点也不错,很适合朋友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