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也很好看啊，只要是你送的，都好看。”谢宜铭接过蛋糕，顺便将她揽进屋，“我真的很惊喜你能来给我庆生，哭什么啦，作为寿星，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希望你开开心心，不要自责。”

被他这么一说，她本来还噙在眼底的眼泪，反倒夺眶而出。

常洛灵无措地横臂抹掉，仰头望向他，努力咧嘴笑了一下。

眼眶还红红的，映着灯光，异常闪烁。

蛋糕的奶油虽然糊了大半，但回头拿刀抹平整些，倒也有些印象派的风格。

到底是个整生日，常洛灵一根一根认真给他插了二十根蜡烛，又挨个儿点燃。动作慢了些，点燃最后一根时，第一根蜡烛已经烧了一小截，看起来参差不齐。

怎么越是想认真做好一件事，就越是不顺意。常洛灵郁闷得不得了。

可抬眼看去，自从她到来后，谢宜铭的笑容就没敛下，满眼满眼都是幸福。

常洛灵看着，忽而也没那么难过了，小跑着去关了餐厅的灯，拍着掌走回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烛光中，谢宜铭双手交握，闭上眼认真许愿。

对于这个十年一度的整岁生日，他其实并没有太多希冀。一早他收到了很多朋友的祝福，母亲也给他发了一条，并转了个大大的红包。

他似乎不缺朋友，不缺钱，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收到常洛灵的电话时，他一度以为她忘了这个日子。

最终他也没提醒，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去重视。

直到现在，耳畔响起了他听过最好听的生日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深吸一口气，把烛火变作希望的青烟。

“大寿星切蛋糕！”常洛灵起哄道。

“好。”谢宜铭拿起塑料刀，先给她切了一块。

“不不不，应该先给你自己切。”常洛灵赶忙推过去。

“我过生日，听我的。”谢宜铭现出少有的霸道，将蛋糕又放在她面前。

那是整个蛋糕里，雕花最完整漂亮的一块。

小博美和谢谢吃不了蛋糕，他便从上面摘下两颗草莓，洗净奶油后分给它们，也算是让它们沾了光。

最后，他给自己随意切了一块。

常洛灵囫囵吃下面前的蛋糕，趁他还在品尝时，拿出了包里的礼物盒。

“给！”她双手递上，“生日礼物。”

谢宜铭眼前一亮，难以置信地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对木雕。

一个小男孩，和一只白色小狗。稍显稚拙的做工，却饱含心意。

“这是你。”常洛灵伸手指去，“这是小博美。”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看向他的脸。

谢宜铭面无表情地望着，唯有目光异常深沉，呼吸似乎也粗重了几分。

“不、不像吗？”常洛灵歪着头打量他，心沉了几分。

“很像。”他道，“不过，你和谢谢呢？”

“这是小时候的你。”常洛灵解释道，“我们还没有出现呢。”

她才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时间太紧迫，她雕不出来了。

关于木雕，她只在高考那年暑假，因为时间太充裕而玩过一段时间。不过她天生是个坐不住的主儿，到最后也没雕出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

这次，她重新将它拾回。

对一切手工活，她都本着大力出奇迹的原则，常常比线稿要多凿掉不少，生生把一个成年人凿成了小男孩。

好在上色救了它，再加上她编造的理由，让这个作品看起来还算有模有样。

“你不喜欢吗……”见他迟迟没有应声，常洛灵忐忑不安道。

“我很喜欢。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比之前哑了许多，“我可以提个愿望吗？”

“当然！你说。”常洛灵点头如捣蒜。

“明年这个时候，你可不可以把你和谢谢带到他们身边？”

“好啊。”常洛灵笑道，“在这之前，就让真正的我和谢谢先陪着你！哦，我不是说等木雕来了我们就走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木雕来没来都在……”

坏了，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常洛灵沮丧得一头砸到在餐桌上，听见那头传来轻轻的笑。

等她收拾好情绪抬起头，谢宜铭正低头轻轻摸着那两个木雕，一双眼里载满深情。

听见动静，他抬眼和她对上。

“再等我一下哦。”常洛灵站起身，“我还有最后一个礼物。”

说完，她一路跑出大门，从院子角落里，拿起她刚来时藏着的吉他，那是她和何境特地借来的。

她回到客厅，对着餐厅高喊他的名字，紧张地做着最后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