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面走，再拐个弯，是一家面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白霜指了指路，就像忘了这里已经变成的空城一样。

明川看着他。

困在这里不能出去的人，应该会变成怎么样？意识是不是也会跟着逐渐不清晰。

“走，明川带你去吃。”

然后不由分说的带人跑了起来。

白霜起初是发着愣的，不过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慢点，不着急。”

“哈哈，总有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这并不是一座荒城了。当看到光亮起来的那一刻，这里就变了性质。”

两个人的手一直没松开，跑在长街上。

白霜视线一直没离开那个背影，他跑着，没有回头。

他们的距离越拉近，他心中的犹豫就要增一分。

明川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面店，亮着灯。

“真可惜，还是回不去。”白霜叹了一声，盯着那些暗黄的灯。

老城只是在回忆，却不能让后来者触碰只是属于那个时候的东西。

“我们走吧。”

还没等明川想明白上面那句话，白霜就又开了口。

两人在那里站了一下，真的就只是一下。

“老城停留在回忆里，里面是搬空了的，所以没有东西。”白霜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只是旁边有一个小花圃，明川注意到了，那是盛开着的栀子。

还是……盛开的？

他经过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白霜一下子就抓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说话。

“这临华城里，日不见光，也能把花养得这么好啊。”明川果然就是随口说了出来。

白霜顿了一下。

“明川，我知道你好奇的太多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临华城的一些传闻。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白霜无意中捏了捏他的手。

明川却只在意到了他面色的变化。

“想好了再说，我愿意等你。”明川说完伸手摘了一朵下来，感觉有些微妙。总觉得下一秒会传来一个女声骂起他来一样。

“那个明川也经常从这里摘花来，常常被这家女主人骂。我知道之后，跟他说了，他就没再在这里摘过，而是去花店里买了一盆花来。一天薅一朵下来。”

“说真的，我现在只担心那盆花怎么样了。”明川走着走着停了下来，那朵栀子花简单的别在了白霜的发上。

随意又好看。

“最后啊，那盆花都给他薅秃了。”白霜给明川的举动逗笑了，说话间也略微带点笑意。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白霜的家。

白霜站在门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殷曼如的声音，好像在训斥什么。

明川能感觉到白霜在发抖。

“那天，哥哥把妈妈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说是我弄的。妈妈也知道我不出房门半步，但她还是打了我。她永远都只是袒护哥哥和姐姐，就好像，我根本就是捡来的一样。”

说到这里，白霜忽然意识到说错了，又改了一下。

“不对，在他们眼中，我连人都不算。”

“那我们就走，不要再在这里停留。你不开心了，我一样也不开心。”

“不走了。”

白霜说完抬脚就踏进了那扇大门，里面的声音嘎然而至。

明川还郁闷着，白霜就带着他往里边走了。

房子里的摆件都还好好的，明川这回是真看清了。

白霜他家是真有钱啊，那个时候基本什么最值钱的他家都有。除了，白霜那间房间。

“这个花瓶，妈妈最喜欢。后面碎了的，就是这个。”

白色花瓶上边的花纹是手绘的，看起来……特别贵重。

又好像，特别常见？

“你这花瓶多少钱啊。”

“不知道，反正最后也碎了。”白霜走上楼，略过殷曼如的房间，往里面走去，明川在他后面跟着。

像新的房子一样，少了好多诡谲。

不过又因为知道是旧房子，明川走的还是小心。

“我没上过楼，分不清这么多房间里哪间是谁的。”白霜走了一圈，最后也没打算开门。

带着明川又下了楼。

下面有一扇小门，是明川没看到过的。

“这是？”

“带你看看这房子，我也不是很熟悉。只记得这里有个地下室。”白霜一样是跟以前没差别，说话柔和。

那朵花就一直别在他头上，明川也一直盯着那只花看。

“你还没跟我说，这花为什么开这么好呢。”

白霜刚好推开门，像是没听到明川那话一样。

往里边走，堆了一些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里面还是比外面暗的，不过白霜在里面还是轻车熟路的，一点也不像没来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