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阮蓓和楚勋正午休, 两人在床上亲昵结束,楚勋灼热]轩昂从她的甜蜜中出离,起身去了浴室。阮蓓掖着被子靠在床头歇息, 突然卧室门被蛮力撞开,几名草黄制服的霓兵荷]枪]实]弹地站在门外。后面跟着惊慌不定的温姨和梁伯,都晓得中午二公子阮小姐要休息, 不便被打扰的,然而根本来不及上楼通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周鲍姨老家办酒,楚勋安排她请假回去了,便没住公寓, 都住在他角堇路的别墅里。
领头的竟又是上回在北桥检查他的那个霓佐官, 仍旧不停地咧嘴,斜眼往床上瞥, 赫地一愣。
阮蓓洁白真丝薄被裹着锁骨,才欢]爱过的双颊嫣粉, 红唇似樱,眼眸亦澄澄水亮。浓密青丝垂着肩头,捂住被子的手腕细腻白嫩如脂玉。
几名记者趁机迅速冲上前,用闪光灯对准她拍下了数张照片。
楚勋束上浴袍出来,高挺身躯,劲爽墨发上沾着水汽,冷声质问:“什么事?”
霓佐官仰看仪表不凡的男人,扫过他已然色泽均匀的食指,几分忌惮却又愤慨。仿佛上次因为放过楚勋,而错失一次晋升的机会。
压着嗓,用不标准的汉语道:“我们收到告发,楚先生这里有窝藏通缉目标的嫌疑。另外,我们还收到几张照片,照片显示,霓报社副总编被枪]杀当晚,附近有你的活动轨迹;而楚先生日常戴扳指的皮肤色差宽度,正与游轮一案的特征相符。总总事项,让我们不得不对你的别墅搜查一番!”
说着用力挥一挥手,一队人马便先行下去,在一楼搜查起来。
哼,楚勋何等角色,眼梢淡漠一扫,就知道他这番话空有气势而无实证,否则就不是搜查这么简单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道:“佐官怕是有什么误会,你说的头一件事,当晚我与太太参加完严家舞会,出来路上给她买了夜宵,前后不过几分钟,你可去店家求证;其二,所说的游轮,那天我在枫帮与施老爷子及众位帮头聚餐,一北一南,我能分]身过去?至于戒指,已经送了太太做纪念,不知佐官话中何意?”
“但最好提醒你一句,我手握高级通行证,这个本子的含义无须我多言。佐官擅自闯入生事,难保我不会投诉,你的衔职保不保可就不确定了。”
说罢俯肩稍对峙,一缕客套又凌厉的笑弧略过。
“这……”听得霓佐官嘴角又开始趔趄,但今天来,是有他上司拍板担保的,出了事不用自己担责。他便奋力一挥手臂:“对不住,都给我搜!”
一时楼上的霓兵也噼里啪啦开始乱翻一气。
楚勋虽无贵重私物在家,但每一件器具摆件皆为上乘。况他又有洁癖讲究,一时静默睨视,容色阴鸷悠然。
阮蓓转向他床边的一个矮柜,蓦地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张照片。楚勋既把它藏在里面,或者内有夹层,只她上次放回去后,也不晓得放妥当没有。
她便掖着薄被从床上起来,做出惊惶的模样站去他身边。被子宽大松软的下摆正好遮掩住了矮柜,因着她绝艳逼人的姿容,等闲也不敢轻易走近。
外面记者瞅着楚二爷和阮小姐挨在一块,楚勋肃淡浴袍,阮蓓松软的缎被,看着倒像是一套般配的婚纱。急忙又冲过来,咔咔咔地连拍了好几张。被楚勋冷眼觑过去,梁伯会意地赶人下楼。
一会儿便听楼道吵闹,几个霓兵叽里呱啦叫嚣着上楼来,像是找出了什么人。
楚勋本是悠然泰定,他听得懂霓语,不由眉目暗凝。却见押上来是个三十六七岁的黑瘦汉子,穿对襟开衫,一劲嚷着“干什么,放开”地挣扎。他顿又舒展。
梁伯一路紧跟着,见状大呼道:“错了,得是多大的误会!这是我老家亲戚的儿子,进城来打工,因为没找到活干,就住在我那间门房里,还没来得及跟二公子汇报,这是哪跟哪的通缉目标?我这里有他老家的户籍证明,你们自己看清楚!”
掏出来拿给翻译。
翻译官架起眼镜一瞄,的确是徽州的,便与霓佐官一通解释。
他也不想随便得罪楚二爷不快,更想在楚勋跟前讨个好印象。
楚勋听他讲着,冷慢道:“你最好提醒他,凡事不过三,我的忍耐也有限度。”
倪佐官趔趄着嘴角,很是不甘地长吸口气,重重一跺脚:“走!”
楚勋目送离开,点燃一支烟,吁出轻薄的雾。
阮蓓挪了挪脚跟,酸麻得差点儿软下。虽然路上时有见到这群人,可是从没体会过,被他们恣凶稔恶搜上门的这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