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不尽(211)
这个看起来无比正经的男人, 衣着完整,甚至衬衫都只是领口皱了些而已。
此刻江昭诚已经解开了全部的纽扣, 露出了胸膛与腰腹。随着他的动作,八块腹肌依旧□□紧实,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田沁悄悄地吞了口水。
今天的江昭诚可以说的上是癫狂二字。
如果说平日里的江昭诚还愿意伪装成正人君子,那么他今日,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霸。
江昭诚按下她的肩膀,俯身过来。
他的声音像是被海边的沙砾滚过般沙哑:“你自己来。”
田沁一顿,她笑了笑,“可以呀,你求我。”
江昭诚抬起头。
这双幽黑的眸子无比深邃,里面却是平静,毫无波澜,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片刻,江昭诚突然勾了勾唇。
他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底却毫无笑意,透着深沉危险的光。
“甜心,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他的指缝穿过田沁的乌发,不紧不慢地缠绕着她柔顺的发尾。
江昭诚的语气很慢,似在像是她的指导教师般淳淳教诲:“你知不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话。”
田沁一愣。
“为什么?”
她现在还处在一个安全的区域,因此对其他的事还保留着好奇心。
但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立刻就被迫“身体力行”地体验了一把,江昭诚大度地满足了她的求知欲。
三楼的灯开了整排。从房间至连廊,无一不是金碧辉煌。这是一场极尽的奢侈,与泰坦尼克号上的灯火通明异曲同工。
侈奢极欲,肆意挥霍。
尽头的一间套房中,灯光似乎有些不一样。
从海边向内看,它泛着昏黄,却又带着贪婪的猩红色。
相比于田沁此时的狼狈,江昭诚简直可以说的上是衣冠楚楚。
像个神色矜贵、高高在上的神明。
江昭诚掀开眼皮,无声地看向田沁的脸。
田沁似乎还在缓和之中,双眼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很久以后。
田沁的嘴巴除去束缚,她拍打着江昭诚粗壮有力的小臂,“你是不是有病啊?”
江昭诚淡淡地抬眼,“对,我有病。”
又过了很久。
已是凌晨,海风愈发强劲。
“说。”
“说什么?”田沁的眼睛泛着白雾。
江昭诚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求我。”
“求求你。”田沁没有迟疑。
那一刻,江昭诚的后槽牙差点被自己咬碎。
他低骂一声。
死在她手里,这辈子也值了。
江昭诚站起身来,抱着腿软的田沁,两步并作一步,重新回到了那张大床。
江昭诚用最后仅存的理智,抬起头来,“田沁,你爱我吗?”
从前的江昭诚,沉默时冷淡,低眸时嘲讽,说话时冰冷。
但此刻,他褪去所有,赤.裸着全部,将自己摆在任人宰割的局面,并收敛起那份高不可攀的恣意锐利。
他只是平静地、小心地、期待地问她。黑眸中纯粹圣洁,不掺杂任何杂质。
田沁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耳垂。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江昭诚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他的眼中忽地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这颗泪珠掉落在田沁的胸前,滚烫的温度使她愣住。
海风席卷陆地,留下长长的、抹不掉的痕迹。
这片一望无垠的大海,是游子的归处。
归来,归来。
天边露出浅白色,视野之外终于明亮起来。
“田沁宝贝好漂亮。”
这是江昭诚整晚都在重复的话,是田沁故意大着舌头误导他的方言。
有关田沁的一切,他都会永远记得。
事后,江昭诚穿好衣服,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家居服的口袋。
果不其然,里面装了颗糖。
他想了想,突然偏头问:“甜心,所有的糖果里,你最喜欢什么口味?”
田沁整理着头发,闻声顿了顿。
——从前她从未意识到,她似乎,也不是那么喜欢吃糖。
田沁抬眸,她看见江昭诚手心的那颗红色玻璃纸的糖,狡黠一笑。
“草莓味的吧。”
江昭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半俯下身子,在床头柜旁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高大的身影蜷缩在狭窄的床边,有些违和。
“你在干嘛?”田沁好奇地问:“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江昭诚从喉咙处滚出一个“嗯”字,无比磁哑性感。
田沁坐在床上,看了他一会。不久后,她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便光脚下了床。
她没有用遥控器,“唰”的一声,声响很大的拉开了窗帘。
到处是深蓝色。
海是,天是,飞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