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惊扰我(41)
后知后觉是骨节与骨节的交叉。
“我手。”
阿宇的声音在生日歌播放完的间隙清晰传来。
手指撤回,捏成一个小拳头,祝蔚眼前直冒星星,一闪一闪,简直昏了头了......
她悄声往旁边挪了挪,“你不生气了?”
阿宇梗梗脖子,语气平淡,“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
祝蔚一下恍然,白天阿宇对她那样不是生气,而是领导对下属正常指正工作。
这时门再次打开,卿松、秦理还有那三个女孩儿推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进来,走调的生日歌魔幻一般在耳边再次响起。
“来吧,蔚蔚,吹蜡烛许愿。”
有生之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给祝蔚过生日,说实话,她有点懵......
“怎么弄?先许愿吗?还是......”
秦理愁得直摇头,“先吹蜡烛,我的姐姐。”
祝蔚俯身就吹,一下没吹灭,旁边几人也跟着凑热闹。
“许愿吧。”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没愿望。”
愿望与处境对祝蔚来说就像两条平行线,她不想自欺欺人。
秦理刚要解释这只是个过场,卿松拦住他,“行,没有愿望咱就开吃。”
“等等。”
卿松身旁一个叫“施蕊”的女孩儿在蛋糕边缘拿手挖了下,走到祝蔚跟前,“咱们意思一下,不多抹。”
祝蔚一动不动,乖乖等着,施蕊在她脸蛋轻轻一蹭,“你长得可真好看。”
突然被夸,祝蔚有点不好意思,虽然“长得好看”是她从小到大唯一被夸过的优点,但每每这句话后面都会再跟一句,“就是有点不爱搭理人。”
卿松拿刀切蛋糕,先给祝蔚,再给阿宇,其余每人分一块,那三个女孩儿说还有工作,先忙去了。
阿宇看了眼蛋糕,象征性挖了一小勺又放回桌上。
“她们是......?”
“跳舞的。”
恰西的工作人员多是年轻人,DJ、领舞、包房公主、服务生......祝蔚每次见都觉得他们活力四射,好像一台永动机,精力永远不会枯竭。
阿宇冲祝蔚勾勾手,她不明所以,还是凑过去,阿宇抬手把她脸上的奶油抹掉,一下没抹净,换个手指又蹭了下,力道很轻。
祝蔚端着蛋糕,完全忘了脸上的奶油......
卿松和秦理坐到阿宇左边,隔着他,卿松弯腰看向祝蔚,“你这生日太突然了,宇哥也没提前告诉我们,都没时间准备礼物,回头给你补上,想要啥?五百以下哥还能掌控财务使用权。”
祝蔚举起手中蛋糕,“我不要礼物,有这个就好。”
秦理那块已经消灭了一半,“今年第一场雪下得可真大,宇哥,你雪地胎换了吗?。”
“没来得及,明天看看。”
什么?没换雪地胎?祝蔚感觉后脖颈有阵凉气吹过,放佛劫后余生般庆幸......
“你俩晚上在哪吃的?吃饱了吗?要不要让后厨再做点?”
阿宇指了指祝蔚,卿松眼神追过去,祝蔚摇头。
秦理递过话筒,“唱歌吗?”
“我不会。”
祝蔚的回答把秦理弄笑了,“别闹,怎么还能不会呢?”
“五音不全。”
“那我给你唱一首啊?咱这唱功在东三省都响当当。”
“好。”
秦理的声音虽然没有阿宇好听,但唱歌这东西很玄,说话好听未必就唱歌好听,所以祝蔚有点期待。
她坐正,等秦理在屏幕前点歌。
当一个身材魁梧的调酒师拿起话筒,你真的无法猜出下一秒他会唱什么。
前奏响起,祝蔚一下听出来是王菲的那首《人间》
上次听还是刚来这座城市的第二天,她和阿宇参加完葬礼,去吃早饭的时候店里放的,秋日温和的天气加上天后空灵的歌声,是祝蔚对这个城市亲临后的最初印象。
秦理的嗓音醇厚,唱得很有味道,把祝蔚不自禁带进歌里,原来很多东西让人喜欢的原因都很类似,共情就可以了。
卿松趴在阿宇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笑笑,祝蔚转头过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蔚蔚,来点儿?”
“好。”
祝蔚接过酒瓶,在桌上找启子,还没找到酒瓶就被阿宇拿过去,用他手里的打火机轻松启开。
刚还沉浸在秦理的歌声里,转瞬祝蔚就被阿宇启酒的动作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怎么开的?”
卿松直接拿牙咬,“这有什么?你随便给宇哥一个东西他都能给你开。”
祝蔚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依然盯着阿宇手里的打火机,无奈,他又拿了一瓶,示范给祝蔚看。
“噢~”眼睛学会了,手不一定。
卿松把没开的酒瓶递给阿宇,他接过,两个瓶子的瓶盖紧挨着一撬,右手的瓶盖“嘭”地飞起,酒瓶被卿松递给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