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敢果不动声色地看着今天的寿星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也不说话,黑眸泛着几分微醺的冷意。
显然,心情不太好。
估摸着是为了魏婆婆的事。
以往他过的每一个生日,婆婆都会给他下长寿面吃,念叨着我们家小封和小然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今天的生日没有婆婆,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也都吃不到婆婆的长寿面了。
魏封眼底有些红血丝,仰头饮尽了杯里的液体。
“别只顾着喝啊,生日嘛,开心一点。”
“挺开心的。”
“你这…”祝敢果招呼着魏然,“小学生,过来,叫你哥别喝了。”
魏然扫了他哥一眼:“他喝的是饮料。”
“这…”
祝敢果望了望他的杯子,果然里面装的是雪碧:“不是…饮料怎么让他喝出了借酒浇愁的氛围感。”
“我哥一直是表演型人格你不知道吗。”
祝敢果见这家伙是真的郁郁不乐,于是拿出了杀手锏,凑近他低声说:“给你说个好消息,等会儿那位…可能会过来。”
魏封手里的杯子顿了顿:“谁?”
“还有谁,你的大小姐啊。”
少年修长的指尖旋了旋杯子,良久,拿起菜单,又加了几个菜。
……
路安纯看着班长徐思哲在游艇上许愿切蛋糕的样子,大家围着他,纷纷送出自己的祝福和昂贵的礼物,场面盛大而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路安纯脑子里总浮现起祝敢果朋友圈里的照片。
同样是过生日,一个在豪华游艇上,香槟美酒三层蛋糕。
另一个在街边火锅店,两三个朋友,简简单单,也不冷清。
尽管路安纯不爱吃那么辣的牛油火锅,但她有点想过去凑凑热闹,那边的氛围应该也挺温馨的,她弟弟也在呢。
唯一心虚的就是…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六点四十了,班长这边许了愿、切了蛋糕,也快差不多结束了。
这时,宁诺眼睛红红地走过来,什么也不说,先给了路安纯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了啊?”路安纯惊愕地问。
宁诺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轻微的哭腔:“有点难受。”
“你不是去游艇上玩了吗,跟男神在一起不开心吗?”
“刚刚我看到许霓杉跟他眼神接了好几次,后来俩人单独去了甲板后面说话,我跟过去,看到许霓杉给他送了一条生肖红绳链,他正戴着呢。”
在路安纯印象里,宁诺一直是个开朗爽利、还有些大咧咧的女孩。
其实…在喜欢的人面前,再粗线条的神经都会变得十分十分细腻,一个微笑的眼神或者不经意的谈笑,都会如蝴蝶效应一般,轻轻扇动翅膀,引来一场大西洋的海啸。
“没事啊,好多人多送他礼物呢。”
“不一样,我知道不一样。”
宁诺纤长的睫毛眨巴着,眼角微红,风一吹,感觉酸意都快漫出来了,“我送他的礼物,他看都没有看一眼,搁在哪里,许霓杉送的,他就戴上了,而且她的礼物就是一根红绳系生肖,你说得对,价格根本不重要,心意才重要,他很珍视许霓杉的心意。”
路安纯对这种事儿也没什么经验,搜肠刮肚地安慰她:“可是徐思哲知道你喜欢他啊,他没有拒绝你,还经常对你笑啊,这算不算他对你的回应呢。”
“他对很多女生都这样。”宁诺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草茎,“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要不要,暗示他一下,试探一下?”
“我发现你真的没经验。”宁诺望着路安纯,“你没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哇。”
路霈是那种可怕的父亲,路安纯哪里敢轻易喜欢什么人。
更何况,这些年也没遇上真正能让她心动的男孩子。
“你不懂,这种事,挑明了就没得玩了,现在…我还能和他借着朋友的名义多接触接触。”
“所以…”路安纯眨巴着眼睛:“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
宁诺这下子是真的有些绷不住了,闪烁的泪花蒙在眼眶里,她倔强地用手背擦掉,吸了吸鼻子。
的确,真话不好听,会让人伤心。
路安纯习惯了谎言,因为谎言能让她世界变得平静、安宁。
“也许,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路安纯牵起了宁诺的手,“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感觉的。”
“真的吗?”
“他对你笑的时候,特别好看,眼睛里像有光。”
宁诺用纸巾揉了揉眼睛,用力点头:“我也觉得,肯定是有感觉的,每次我们视线撞上,都会有火花。”
“嗯,不要伤心啦,人家的生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