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
魏然好奇地走到圆形坑洞边,往下面望了望,柱洞之下一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深。
“打火机掉进去,再买一个不就好了吗?”
“你不知道,这打火机对叔叔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是路安纯的妈妈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魏然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路霈的请求:“我可以下去帮你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得到哦。”
“谢谢。”
路霈对柳励寒使了个眼色,柳励寒立刻将绳梯放了下去,抬眸对魏然道:“帮了这个忙,路先生一定会感激你的。”
“这倒不用,小事一桩。”
魏然这些年被魏封保护得很好,是个特别单纯的小孩,当下便走过去,攀着绳梯,缓缓地落了下去。
底下约莫三四米的高度,圆柱直径不长,他连手臂都无法全然伸展,用电筒在底下摸索着,找了一会儿,却一无所获。
“路先生,没有看到您的打火机啊。”
话音未落,忽然间,哗哗啦啦有什么东西倾泻而下,蓦地浇了他一脸一身,魏然摸到身上黏糊糊的液体,竟是水泥!
他忽然意识到不妙,想攀着绳梯爬上去,却发现刚刚送他下来的绳梯早就被柳励寒收了上去。
魏然惊恐地大叫了起来:“路先生!你做什么!”
路霈没管底下少年的嚎叫,他给魏封拨去了视频通话,将镜头对准了坑洞——
“魏封,东区的建筑工地接二连三出事,我一直怀疑这下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正好,找个小孩来压一压,你弟弟还是个童男吧,这不正好撞上吗。”
“哥!哥!”魏然惨叫了起来,“哥你快来救我啊!他们把我丢下去了!”
魏封看着抖动的画面里,路霈那张无比狰狞变态的面孔,平静地质问:“路霈,你觉得你这样搞我弟弟,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你处心积虑来我身边,混成了女婿,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老子喜欢冒险,更喜欢赌|博,输了不过命一条,赢了就是万贯家财。所以这次也一样,我赌你舍不得你弟弟这条命。”
说话间,他又让柳励寒倒了半桶水泥下去,水泥已经覆没到了魏然膝盖的位置。
“你听好了,我现在每隔三分钟就往基柱里倒一桶水泥,你什么时候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我什么时候放你弟弟上来,不过你要抓紧时间了,这小子可等不了太久。”
“我现在就过来。”
地下车库里,早已等候多时的魏封挂断了视频,踩下油门,轿车飞速地朝着出口处驶去。
柳励寒如路霈吩咐的那样,掐着时间每隔三分钟便往基柱底下倒一桶水泥,听着下面少年恐惧的喊叫声,他的手也禁不住哆嗦了起来,抬眸望向远处的男人。
那男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低头抽着烟,淡定地等待着魏封的到来。
真他妈是个变态。
以前经常听柳如嫣抱怨,但柳励寒从来没见过他恐怖如斯的另一面,因为他对待外人,永远戴着一层完美的伪装。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见到这个恶魔最真实可怖的样子。
柳励寒眼见着水泥已经快要覆过男孩的胸口了,他叫喊的声音也微弱了很多。
他虽然憎恨魏封,将他视为自己的头号对手和敌人,但…他从来没杀过人啊!甚至想都不敢想。
今天这小子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他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可是…正如路霈自己所说,他的前途就是他赌来的,如果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凭什么拥有着万贯家财。
柳励寒咬了咬牙,还是将手里的半桶水泥倾倒了下去。
水泥已经漫到了魏然的颈子处,他叫不出声了,就连呼吸都因为周围压强的变化而变得无比缓慢,无比艰难…
他正一点点迎接死神的怀抱,安静,艰难,痛苦万分。
这时候,工厂外面传来了呼啦呼啦的警笛声。
柳励寒吓得赶紧扔下来手里的空桶,惊慌失措地大喊道:“路先生,那小子居然报警了!”
路霈没空理会他,因为他看到,远处的魏封已经骑着摩托车,呼啸着冲了过来,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摩托在路面正前方甩出一道漂移的黑色痕迹。
男人从摩托上跳下来,将手机扔给了路霈:“你要的东西在里面。”
说罢,他朝着坑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