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涂太妃,在养心殿外依然被侍卫给拦了下来,经过两、三道通传之后,才被放行进入。
见到厉穆禛,她便先领着瑞珠两人跪了下来,一脸惭愧地说道:“是哀家愧对了皇上的交代,没照料好人,小王爷还有陆秀女在方才都不见了。”
厉穆禛先是愣了下,手中的朱笔下点点朱砂在正摊开的奏折上,染污了许多字,他抿着唇,锐利的眼神扫过下方的三人,“起来把话给说清楚。”
涂太妃毕竟是先帝妃嫔,即使他再愤怒,也不会让人就这么跪在下头,而其它两人则是不敢跟着涂太妃起身,毕竟是在她们手中捅出搂子的,她们就是长跪在此,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瑞珠和方姑姑简单地把两人消失的大概时间给说了,瑞珠那儿因为一直没见到人,所以没有可以说的,可方姑姑那儿就特别强调了,是有号称涂太妃手谕的小宫女进储秀宫唤人的,且那人能让储秀宫的人轻易放行,必然是曾经出现过的熟面孔,否则储秀宫现在可不会随意让秀女跟着眼生的小宫女离开。
厉穆禛想到自己今日抄家的旨意才刚下,这背后之人就迫不及待地绑了人,这是把他都给拿捏上了?
他冷笑一声,快速地吩咐下去,“今日抄家的那些人,全都给朕锁了,禁止任何人去见,而从现在起,封锁宫门,即使是一品大员也全都给朕蹲在宫里,否则以重罪惩处,现在距离人消失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不管从哪儿出去,宫中四门都已加强了看守,就是运送馊水的马车也必须持有令牌,加以搜查,否则一概不准轻易出宫,朕就不相信他们能把人带到哪儿去!”
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内侍一个接一个的领着令牌奔门而出。
紧接着厉穆禛唤来养心殿外的宫中门卫,“四个宫门加强巡守,并允准入内宫搜查,无论品级,女子皆都避让他处,等搜查后才可回宫。”
禁卫首领重声应和,退出殿外后,就是禁卫不断聚集的声响,他们带着兵器,随时等着内官之门打开好进去搜索。
涂太妃看着厉穆禛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传达了下去,接着对上了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颤。
“太妃若不介意,就先在这里稍候吧。”厉穆禛说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随着禁卫直往内宫奔去。
涂太妃见人一走,整个人差点瘫软下来,还是方姑姑连忙站起身把人给搀住了,涂太妃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涂太妃紧抓着方姑姑的手,语气缥渺不定的轻喃道:“他这是搜宫啊……”
而且看着他有条不紊发号施的样子,或许他早就预料到今日的状况,所以没有慌乱,只有誓在必得的果决。
方姑姑她们不知道,可是她听到了那天他质问的那个问题的,所以他是早有准备,就为了今天吗?
涂太妃的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为了那个丢了的孩子,还是因为那天他低声问出的那个问题,她紧紧攒着手中的佛珠,低声念祷一句佛号就拨动颗珠,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串着珠子的丝线太过脆弱,不过一会儿忽然断了线,咖啡色的佛珠就这样散了满地。
涂太妃紧咬着唇,力气彷佛随着断线的佛珠都被抽走了,她低声喃道:“这是……再也盖不住了啊……”
陆厚朴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大坑里头,她不敢随意乱动,而是静静地等待四周没有了声响,并且在心中从一数到了一百之后,才慢慢地把蒙住双眼的布巾给揭开。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惊恐的孩子正瞪着她,这个孩子她还挺面熟的,就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王爷厉穆庭。
她的手脚虽然也被绑住了,可是因为她并没有完全昏迷,对方在绑她的时候,她的手略微撑了撑,绳结就松了些,刚刚数数的时候,她用了点巧劲就挣开了束缚。
对比之下,小王爷可就凄惨多了,他除了眼睛没被绑上以外,手脚都给绑上了,连嘴里都被塞了一块破布。
难怪这么安静呢!陆厚朴有点不厚道的腹诽着。
可是她还是很有道义的在把自己脚上的绳结解开后,就赶紧把小王爷嘴里的抹布拿出来,并帮他松开了手脚的绑绳。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跟个小霸王似的厉穆庭,一被松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幸好边哭还没忘了一边骂,要不然陆厚朴就要误以为自己只是救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呜呜……我要让皇兄杀了那些胆敢犯上的家伙……”厉穆庭边哭边抹脸,不过一会儿就把自己弄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两个人还没脱险,陆厚朴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能由着他这么哭下去,她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绢帕,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边安慰道:“行了!别哭了!把时间拿来哭,不如赶紧想想要怎么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