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姑冷下脸,只恨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人,否则肯定马上就能够把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扭了下去,最好是狠狠教训一顿之后丢出宫外,让她知道什么叫作规矩。
“大胆!这可是主子的东西!没有主子的允许,谁准你偷吃的。”说着,方姑姑就要动手把已经被陆厚朴尝过一口的碗给抢回来。
陆厚朴把碗护在胸口,轻巧的往后退了几步,再把刚刚含在嘴里的那一口汤水吐出来,随即一脸认真的道:“可不能抢回去,这可是证据啊!”
方姑姑冷笑道,“可不是嘛,就是你个没规矩的东西胡来的证据,居然敢偷吃主子的东西……”
陆厚朴摇摇头,“这要给主子吃?别傻了,这东西可不能再让他们吃了。”
“你吃过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再给主子吃,你……”
陆厚朴发现自己同方姑姑一直在雞同鸭讲,干脆直接说了,“我是说这下过毒的东西,可不能让主子吃了。”
方姑姑吓了一跳,有些怀疑这是她的推托之词,“可笑,你怎么知道有毒,难不成只因为是其他秀女端来的你就这样说?”
李芳晨还在呆愣,没搞明白下毒什么的怎么会和她们扯上关系?她只是想要看陆厚朴闹笑话罢了,倒是白婉楒平日里装成小跟班的样子,脑子却灵活多了,知道这种事情她们绝对不能被牵扯进去,要不然别说她们两个能不能够安全的走出宫外,只怕家里人都要给连累了。
“姑姑可要为我们作证,我们只拿着托盘,连碗都没碰过,而且一路上都紧跟着姑姑的脚步,哪里有机会做什么手脚。”
方姑姑点点头,即使知道她们不敢动什么手脚,可是为了预防万一,她一路上也是紧盯着的,自然知道她说的没错。
陆厚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我可没有说是你们动的手,而是这碗汤里头有了不该有的东西。”
方姑姑见她说得斩钉截铁,又不像要把罪名裁赃到其它秀女身上,她也忍不住动摇了。
下毒这样的事儿,那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纵放一人的,若是连皇上的兄弟姊妹都能在宫里被人给害得不知不觉,那这手要是伸到了御前……
方姑姑一想到这儿,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刚刚看到这碗汤水就过来了,难道是那个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这碗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是怎么察觉的?”方姑姑的谨慎还是让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陆厚朴知道方姑姑这是信了她的话,脸色也放松了些,然后自信的挺了挺胸,无比自豪的说道:“不瞒姑姑,其实我是闻到了味道,这才察觉到不对的。”
李芳晨看着刚刚她在的凉亭,还有她们现在站的地方,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少也有四、五步远,这样还能够闻到不对劲,又不是狗……
她不知道自己不自觉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不过陆厚朴不以为忤,反而非常自豪的回道:“不用这样称赞我,我爹说过,我也就这比狗还好使的鼻子算是我最大的优点了。”她忍不住微抬起下巴,显得得意洋洋,说自家闺女比狗还厉害,这算是一种称赞吗?
不对,应该说对这种称赞还引以为傲的姑娘,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白婉楒和李芳晨默默互视了一眼,觉得她们可能了蠢。
这种被拿来跟狗比较,赢了还会沾沾自喜的姑娘,要说有什么心机,那肯定是骗人的吧!
她们盘算了好几天的心思,怎么现在看来那么的可笑呢?跟一个傻子计较的她们,比傻子好不到哪里去。
方姑姑也是第一回 看见这样的姑娘,嘴角抽了抽后才恢复了冷静,替这尴尬的局面做了总结,“既然你言之凿凿,那我就信你一回,跟主子通报了,只希望你不要自掘坟墓,故意谎报消息才好。”
厉穆禛全然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几天,就又见到那个让他忍不住多注意几分的姑娘。
虽说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是能够放松微笑的时候,可不知怎地,看着她回话的模样,这殿中人就没几个能够绷得住表情。
涂太妃原本听到方姑姑的禀报,心中也是半信半疑,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仍在那小姑娘所说的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几个地方派人盯着,再请了太医验验那碗汤水。
结果正如陆厚朴所料,那碗汤水真的有问题,虽说下的毒分量极少,但是对一个体弱的孩子来说却也是够了。
闻言,涂太妃先是懵了一段时间,然后无法抑止的气不断窜升。
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连先帝留下来的血脉都敢出手,要是等日后宫里有了正经的皇子,那些人是不是也敢同样出手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