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他右手一扬，小小的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不偏不倚地砸在陈稚的侧脖颈上。

她的衣领有些大，几件衣服与身前的肌肤间有着不大不小的空隙，砸在她脖子上的纸团沿着曲线顺势滚落。

卡在了陈稚的……

胸罩上。

“！！！”

陈稚的小心脏骤然收缩，慌忙拉住身前的衣服用力扯了扯，一阵风从底下窜入，冷的她打颤，那团被惊动的纸团，才掉落在她腿上。

又是一样的纸团！

这下陈稚十分确信是有人故意扔她的，她板着脸，扭头眼神犀利地审视。

目光扫向后方时，看见沈尧朝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神色清淡，唇角噙着挑衅的浅笑。

陈稚登时就怒气更甚，朝他瞪圆了眼，竖起眉毛，小嘴微微撅起，整张脸都泛红了。

鉴于还在上课，她不能够做什么，只得警告性地瞪他一眼，洁白的牙齿咬了咬薄唇，愤愤转过头去。

没多久就下课了，站了一节课的学生唉声叹气，有气无力地回了座位。

沈尧瘫坐下去，一副吊儿郎当的大爷坐姿。

陈稚不客气地丢给他一本草稿本，砸在他身上。

沈尧下意识接住，陆川和林飞见了，看好戏似的凑过来。

沈尧毫不在意地拿起草稿本，看见上面写着少女清秀又气愤的字眼。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坐？是就直说，我找老师换位置！】

这是陈稚在课堂上写下的，她在想自己哪里惹到沈尧了，为什么他喜欢捉弄她？然后就想到了今天来给沈尧送礼物的那些女生说的话，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问的好。”林飞小声逼逼，拍了拍沈尧的肩膀，“阿尧，快说是。”

沈尧没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摸了支笔过来，潇洒写下一句话。

林飞和陆川亲眼见着，瞪目结舌，低声惊呼“卧槽”。

沈尧递过去给陈稚，陈稚没好气地抽过来，看他的回话。

【想跟你做。】

陈稚没明白其中的戏弄和意味，抓起笔，气鼓鼓地快速给他回了话。

几人看见她把“做”字用语文改病句的符号圈了出来，然后在底下写了个“坐”字，旁边加大写着——文盲！

下面还带着一句话。

【那就给我安分点！不要惹我！】

陈稚不明白，隔壁三个男生看见她的回话后为什么突然就笑了，忍俊不禁那种。

她困惑地扭头去看，看见沈尧低头看着她草稿本发笑，露出几颗好看的白牙，笑声清越。

他笑起来时线条硬朗的侧脸变得柔和起来，比不笑时好看很多，陈稚险些被迷住。

沈尧在她迷茫的眼神中把草稿本扔回她的桌面。

陈稚看见上面多了三个诡异的字。

小可爱。

第20章 凶狠

午饭时间，在许曼曼的提议下，陈稚和她一起去校外吃饭，七中校门口有许多饮食店。

苍茫的天空游云施施而行，校道上的学生三五成群，空中刮起的风还冰凉冰凉的。

广播站播放的音乐一曲终了，一道温柔的男性嗓音取而代之：“下面这首《好男人都死哪去了》送给高二一班的汪成旭同学，点歌的同学想对你说——Slag-man。”

Slag-man？

谁这么大胆？

陈稚突然有点想笑。

一旁的许曼曼比她先笑了，舒适地微眯起眼，说：“陈稚，这个声音很好听对吧？”

陈稚第一次见许曼曼露出这副享受的微笑，也笑着点头：“是啊，很温柔的声音呢。”

“什么面？”

汪成旭一行人吊儿郎当地走在学校广场上，汪成旭一听这歌名就来气了，但那两个英文单词他愣是没听懂。

身旁的人纠正他：“是slag，man，英文。”

汪成旭挑眉：“什么意思？夸我是男人吗？”

身旁的人拿手机语音百度了一下，忽的抽了抽嘴角，战战兢兢地看汪成旭：“是……渣……渣男的意思。”

“妈的。”汪成旭咬了咬牙，“绝逼是邱灵灵点的。”

“你送我鲜花，吃饭却要我刷卡。”

校园里此刻充斥着送给汪成旭的音乐，第一句歌词出来，汪成旭鼻子一吹，“我他妈什么时候吃饭要她刷卡了？神经病吧？”

“指定有病！”小弟们痛心疾首地附和。

陈稚双手缩进袖子里，瑟缩着身子走着，觉得耳朵被冻的太冷，于是想要把卫衣帽子套到头上。

这一套，好几个白色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洒落下来。

“什么东西？”许曼曼见了，惊讶地停下了脚。

陈稚也懵了，拍了拍掉在头上和脖子上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地上躺着十多个小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