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天没回答,而是找那些玄盟弟子过来,先去解救被丢在废弃工厂里面的小朋友,待到清点完人数,又打了妖妖灵报警后,才在回去的路上和迟霜寒提起沈飞鸾的事。
“还记得我让你和老白把沈绒拖到巷子里面看他原型是什么吗?”祁尧天坐在车子上,突然开口说道。
“记得。”迟霜寒说:“这事儿干的还挺缺德,那狐狸都被吓哭了。”
祁尧天淡定说:“沈绒是沈飞鸾养的狐狸,一个月前在幽都,他胆子大到敢直接把沈绒带在身边,当所有人是瞎的,那就是不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迟霜寒若有所思,说:“难怪你让我找沈绒麻烦,原来从那时候,你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不是怀疑,是肯定。”祁尧天眼神里面闪过一抹幽微之色。
他太了解沈飞鸾了,即便沈飞鸾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也能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中认出他来。
“既然肯定,何必再找那狐狸麻烦。”迟霜寒有些头疼,他和白鹭洲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一只刚化形没几年的小妖,还被对方告到妖管所,要不是祁尧天面子大,恐怕他们两个现在就成圈内笑柄了。
祁尧天默了默,才说道:“不确定清楚,我不安心。”
纵然心里有了定论,却也还是会怕。
毕竟,日思夜想之人突然毫无征兆出现在面前,这换做是谁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些精神问题,神似恍惚之间出现幻觉。
祁尧天素来谨慎,他必须拿到切实证据才肯放下心来。
沈绒刚巧不巧就撞在祁尧天紧绷的那根神经线上,只好让他稍稍受些委屈了。
谁让他家主人不是东西,又是鬼鬼祟祟不肯露面又是直接摆烂佯装不认识。
可祁尧天思来想去,沈飞鸾这般装傻充愣,他好像的确没什么办法硬要掰开他的嘴。
迟霜寒望着祁尧天,心里面却是已经掠过无数个念头。
难怪白鹭洲那天突然提起祁尧天,说他历经千帆过后,终于是看开了,还不是哪种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为僧孤独终老的沧桑,而是一种抽了新芽焕发生机迎来人生又一春。
兜兜转转,原来并非有人打破束缚着祁尧天的牢笼枷锁,而是让他心动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迟霜寒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祁尧天的专情如一,还是该感慨命运对他确实不薄,连这种万中无一的罕见好事,也能落在他头上。
只是沈飞鸾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想要跟祁尧天重归就好。
“小沈师弟似乎变了一些。”迟霜寒迟疑片刻,说:“他看起来,比以前庄重了。”
“是么?”祁尧天若有所思,说道:“倒是的确比以前庄重矜持了,但私底下还是有点迷煳莽撞。”
迟霜寒扫了祁尧天一眼,笑了:“莽撞迷煳?就算在七年前,这和小沈师弟也挂不上钩。”
祁尧天淡淡说道:“他私底下什么样子,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沈飞鸾私底下有多乖多招人喜欢,只有他最清楚。
也只能有他最清楚。
………………
用孩童心脏炼制灵丹妙药的尸语族被擒获后,在玄门内部引起了一阵强烈的讨论。
众人都认为尸语族只是代表鬼族其中一部罢了,坚定认为他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指示。
更有甚者,认为凌驾于鬼族八部之上的那位神秘少主,极有可能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昆仑那边本身对于自家弟子被莫名其妙扒了皮感到痛心疾首,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说是捕捉尸语族那天夜里,祁尧天等人还撞到了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鬼族少主,自然对这位少主的疑心达到顶点。
昆仑几位长老和弟子,趁着祁尧天还在天京城,就直接杀了过来,非要讨个说法。
祁尧天本打算约上沈飞鸾,给他一批刚炼制好的千年血灵芝药液,就接到玄盟总部那边的电话,说是让他过去解决一下昆仑那边的来者。
昆仑弟子被扒皮之事,他也隐隐有所耳闻,只是这些年来,祁尧天基本上已经不怎么管人间界的事务了,他的重心全部都在山海界上,殚精竭虑为玄盟开疆拓土。
不过,玄盟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
祁尧天索性给沈飞鸾发消息,约了个时间地点,才动身前往玄盟总部。
玄盟总部内,昆仑长老情绪激动,对着玄盟接待他们的人疯狂输出。
“要我看,鬼族那位少主嫌疑最大。”昆仑长老袁文满脸怒气,对许褚说道:“听说他去幽都,前唿后拥,穿着一袭黑衣,脸上还戴着一块遮挡面容的布,从头到尾都是这般打扮,若不是他见不得人,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