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中一个洞穴里面,祁尧天从昏迷之中被人拍醒。
说是洞穴,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个实验室,周围都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山壁,山壁上纵横交错材质不明的栏杆,看起来就像是牢房似的。
只是,和牢房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面放着一些修炼用的法器,还有一些医疗器械,看起来不伦不类甚是奇怪。
这地方应该很深,所以没有通电,不过四面八方都挂着倒竖着的半个骷髅头,那应该是人的天灵盖做成的油灯,头盖骨盛满灯油,灯火被依次点亮。
祁尧天坐了起来,他感觉全身上下都酸麻无力。
昏迷之前的一幕从脑中袭来,祁尧天只记得他刚上车没多久就发现异常,然而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躲在车中的两个玄门术士用上提前准备好的引爆符,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引爆了笼子里面的水猴子。
水猴子炸裂开,腥臭的尸块四处飞溅,无数怨灵从他体内咆哮而来,祁尧天一边分神对付那帮来历不明的人,一边又要对付怨灵,本就**乏术,随着车子勐地停下,有人在车外拿着一盏莲花形状的铜灯,对着祁尧天晃了两下,他就全身灵气四窜,头疼欲裂,很快昏死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回想着发生的那一幕,祁尧天知道他被人给算计了。
但算计他的是什么人,祁尧天还不能确定。
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有多少人追捧他,就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这就醒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说:“这具身体容器确实厉害,被魂莲控制,居然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祁尧天勐地抬起头,想要去摸随身携带的匕首,但发现摸了个空。
他被人给搜了身,法器和通讯设备全都被拿走了。
这些人,恐怕没想让他活着出去。
微弱昏黄的灯光里,一个头发半场微微卷曲的年轻男人走到了牢笼边缘,隔着几道略显稀疏的栏杆和祁尧天对视。
祁尧天看到他额心咒枷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眉心咒枷和沈飞鸾外形并不一样,看起来像是一道跳动的火焰,映衬着此人略显阴柔的容貌,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感觉。
但体态来看,这分明是个男人。
他手中提着一只莲花形状的法器,笑吟吟地看着祁尧天,说:“介绍一下,我叫沈流,沈家上一辈最后一个人。”
祁尧天盯着沈流,又看了眼他手中那个令人忌惮的法器,说:“你是沈飞鸾什么人?”
沈流说:“他是我的小外甥,不过嘛,也不算是真的外甥。”
祁尧天听他在打哑谜,心头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他既是我的外甥,又不是我的外甥。”沈流似乎很喜欢笑,他这时候唇角也是上扬的,说:“看在你是个将死之人的份儿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祁尧天没问沈飞鸾,而是问道:“那就先来说说看,你是谁的人,受谁指使。”
沈流似乎有些惊讶,说:“我还以为你更关心我那小外甥的来龙去脉。”
祁尧天轻描淡写说:“我都要死了,关心他倒不如关心你。”
沈流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沈流说:“难怪你能把沈飞鸾迷得连家族使命都给忘了,祁尧天,你真不像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祁尧天没接话。
沈流似乎心情很好,在牢门前面晃来晃去走了几圈,然后才停住脚步,说:“我背后是什么人,如果告诉你,你恐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了,不过我可一个你三次机会,你随便猜上一猜,要是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祁尧天不想玩儿这种你画我猜的游戏,但当务之急,是要拖延时间。
祁尧天想了一下,说:“黑雾组织。”
沈流挑了下眉梢,说:“为何不猜鬼族?”
祁尧天说:“鬼族还没这个胆子。”
鬼族从来只是暗中挑衅玄盟,并给玄盟施绊子,和他们对着干,就像是小孩子恶作剧似的,虽然给玄盟带来了很多麻烦,却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前段时间山海大狱的陈年老妖怪有几只逃到鬼族,听说还弄死了几只鬼族弟子,鬼族这时候正在和玄门商量合作,对祁尧天动手的概率非常小。
沈流点点头,说:“鬼族的确没这个胆子,不过你恐怕忘了一点,我外甥可是鬼族实打实的少主,他说什么,鬼族必然会听。”
祁尧天微冷的眼眸微微上抬,眼神中猝不及防地掠过一丝惊讶之色。
这一抹惊讶,被沈流捕捉得一清二楚。
“呀,看你这反应,倒像是不知情。”沈流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睡都睡了那么久,难道你都没发现,他的身体和其他人有什么差异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