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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鸾跑到最高的山头,迎着簌簌山峰给祁尧天打电话。
然而信号依然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像是尿频尿急尿不尽似的。
沈飞鸾在打出第十个电话失败后,实在没忍住,朝着旁边的一棵无辜大树踹了一脚。
叶子哗啦啦落了一脑袋,像是在无情嘲笑他的愚蠢。
“你拿树撒什么气?”桃夭裹着身烟粉色的长袍,坐在另一棵又高又粗的树上,翘着二郎腿,怀里还抱着一只三条尾巴的狐狸崽崽。
绒绒抖了抖耳朵,看着沈飞鸾无能狂怒,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笑什么笑?”沈飞鸾冲着绒绒说:“连续考了三年人类社会居住证,连续三年不及格,你还好意思笑?”
绒绒被嘲讽,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晃着尾巴说:“出题的大妖脑子有坑心理变态又怪不了我,你和你姘头联系不上,就开始找我撒气,小狐狸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
沈飞鸾:“……”
沈飞鸾觉得心累,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这信号到底时怎么回事儿,之前也没这么拉跨。”
桃夭轻飘飘落了下来,瞅着沈飞鸾,笑话他说:“你这像是思春少女似的,这才几天没见面,就想成这个样子了,要是让你哥哥知道,恐怕得笑话你十年。”
绒绒说:“十年太保守,估计得一辈子。”
沈飞鸾无能狂怒且心累,看着手机右上角信号栏一个大叉叉,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大年三十,就算你要给他一个惊吓也不用专门挑今年。”桃夭还是心善,宽慰道:“大年初一说也不晚。”
沈飞鸾回来之后直接自闭三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吃不喝不出来,给桃夭吓了个半死,还以为他临回来前被人甩了失恋了。
但洛青莲摆摆手不甚在意,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只说是沈飞鸾要冥思苦想思考人生,想通了就出来了。
不过,桃夭直到刚才才知道沈飞鸾为何如丧考妣。
几千年地狱厉鬼转世这事儿,放谁身上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好在沈飞鸾从出生以来倒霉惯了,接受程度也高,才用了短短三天就接受自己是玄盟人人喊打的厉鬼转世这个身份。
沈飞鸾纠结的点其实并不是身份问题,而是要不要给祁尧天如实托出。
“鬼族少主这身份我不认可,而且我能做到跟他们没牵扯。”沈飞鸾来之前,说:“所以这个说来无益,我也懒得提。”
桃夭就挺惆怅,说:“厉鬼这事儿,说出去兴许就真分手了。”
沈飞鸾叹了口气,已经下了决心,说:“就是说出去有可能分手,所以我才必须得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我这命格,越怕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天玄部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都盯上厉鬼了,早晚会查到我头上。”
洛青莲点头,说:“说的也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开口总比他自己发现强。”
绒绒抬着脑袋,小脸圆乎乎,说:“没事儿,失恋就失恋,我今天下山去寨子里面蹭鸡吃的时候,草鬼婆还问起你来,说隔壁寨子有人瞧上你了,想跟你结婚,对方还给了十条蛊王当聘礼呢!”
洛青莲一乐,说:“对,咱们飞鸾不愁娶媳妇儿。”
沈飞鸾被闹得不行,说:“我这还没分手呢,你们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和大家伙儿闹完,沈飞鸾就拍拍屁股悲壮地去山头给祁尧天打电话,准备来场生死不明的坦白局。
然而天公不作美,山里信号是个大问题。
沈飞鸾又吹了半个小时山风,实在是冷得不行,终究还是只能放弃了。
回到小院,就看到正在看信的洛青莲。
“谁的信?”沈飞鸾走过来,心头一动,说:“是不是我哥的?”
“有一只鸟刚叼过来的。”洛青莲朝着旁边一指,那只通体火红色的鸟正在欢快地吃着院子里养的花。
沈飞鸾眼皮子勐地抽抽,这他娘的是桃夭养了几百年的老牡丹花!
桃夭一声惊唿,直接给了那只火鸟一个大比兜,让绒绒把它带下去来一顿爱的教育。
洛青莲看在眼里,也不阻止,招招手让沈飞鸾过来,说:“明鸢在牢里写的家书,你过来看看。”
沈飞鸾屁颠屁颠跑过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拿过信飞快看了起来。
就几句话——
“一切都好,勿念。”
“帮忙给凤族传个消息,让凤重明离我远点,赶紧来个鸟把他接走。”
“崂山大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无聊寂寞冷,飞鸾崽什么时候进来陪哥哥?哥哥想你了。”
沈飞鸾:“……”
沈飞鸾怒摔家书,说:“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