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但凡这类有说法的墓,任何生路都是九死一生,墓葬的主人当然希望盗墓者能够知难而退,要是非得冒进,需得把一条命留下做陪葬,所以自然全都是死穴。”
祁尧天心下了然,这位庄老板解释的可真够透彻,知道的也多,显然是下墓倒斗的好手。
祁尧天对庄老板的身份不禁更好奇了,玄门当中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从未有这号人物,可若庄老板不在玄门之中呢?
这时候,从旁边的另一条路里面,发出了“咚咚咚”的沉闷奔跑声音。
祁尧天露出了惊异之色,旁边是实打实的死门,进去之后十死无生,若是有什么东西出来,十有八九也不是活物。
然而,就在他准备等那玩意儿出来就动手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肥胖圆润的身躯从里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嘴巴里面还直唿“救命”!
“张从?”
祁尧天一眼就认出这人身份来,可不就是跟着郁契一起下墓的那位张老板吗?
张从嘴里发出喊叫,见到祁尧天就像是见到祖宗似的,眼睛一亮马上冲过去说:“祁少,救命啊!”
紧接着,祁尧天就看到一条全身鳞片剥落、看起来腐朽不堪的鲛人粽子从墓葬里面爬了出来。
没错,就是爬,鲛人死之前维持着原型状态,它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鱼尾,鱼尾无法在干燥的地方正常摆动,这只粽子就靠着强健有力的双臂,扒在地上、山壁上宛若无腿壁虎似的紧紧跟在张从身后。
张从被追了一路,鞋子都跑掉了,看到鲛人腐尸就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一股高度腐烂的味道迎风传来,庄老板发出了一声作呕的声音,嫌弃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显然不打算管。
鲛人朝着祁尧天呲牙咧嘴地杀了过来。
祁尧天虽然不想救张从,但还是拿起匕首迎着鲛人粽子划了过去。
粽子动作十分灵敏,力气还特别大,险些就用硕大的鱼尾将祁尧天一巴掌拍在地上,却被祁尧天灵巧躲过去,反身就是一刀子插着它的尾巴穿入地里。
“呵呵——呵呵——”
粽子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竟是直接挣断了尾巴,又朝着祁尧天抓了过去。
祁尧天见状,面无表情地丢出了一簇阳火,直接将这条全身高度腐烂的鲛人粽子给包裹其中。
鲛人粽子发出了惨叫和嘶吼声,疯狂挣扎翻滚,然而火焰依然烧的厉害,没过多久地上就只剩下了一片软烂的废泥,就像是腐烂的叶子似的,并没有变成灰。
张从露出了惊魂未定之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还没来得及反应,张从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
张从吓了一跳,满头冷汗地看着祁尧天。
祁尧天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郁契人呢?”
张从慌慌张张地说:“不知道啊,我们刚才跟着那条鲛进了刚才的通道,谁知道没走多久,就从里面跑出来一大堆鲛人粽子,那附近又有很多岔路口,我们都慌不择路跑散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祁尧天的视线落在了那条死路上面。
庄老板凉凉说:“现在去也晚了,郁老先生既然对墓道这么熟悉,不会舍得把沈飞鸾丢在半路的。”
祁尧天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过也立刻冷静下来。
刚才他的确有追进去的冲动。
“既然来了个送上门的,不如先盘问一番。”庄老板扫了眼张从说道。
祁尧天的确有很多疑问,但之前没有机会找人细问,张从当初和郁老先生一起下墓,肯定知道的最多。
“郁契究竟是什么人?”祁尧天问道。
张从眼珠子转了两下,说:“他就是个古董商,早些年盗墓的,这你都知道。”
祁尧天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张从的脖子。
“啊啊啊,我说,我什么都说!”张从恨不得跪地求饶,喊叫说:“别杀我,别杀我!”
祁尧天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用匕首逼他说话。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郁契到底是什么人,我上回跟他一起下这个海底墓,我俩都快要到最后的主墓室了,结果郁契突然被一个鲛人粽子拖到了洞穴里面。”
张从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惊恐害怕之色,语速飞快。
“我以为郁契已经死定了,自己也不敢再往里面走,可等我准备摸着回去的时候,郁契居然又从洞穴里面爬出来了,身后还背着一个活人,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条鲛!”
祁尧天眯了下眼睛,说:“当时那条鲛是什么样子?双腿还是尾巴?”
张从记得清楚,说:“那时候看起来跟活人无异,就是一双白生生的腿,又细又长,就那么夹在郁契的腰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