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天说:“为什么?”
郁知年叹了口气,说:“郁焕虽说没有继承权了,但是,一直都还住在家中,空白请柬都放在我叔叔的书房里面,如果郁焕有意想要偷请柬,谁也拦不住。”
谷雨若有所思,说:“这可就有意思了。”
沈飞鸾不乐意了,说:“你们拉着一船人来送死,偏偏要带上我祁哥做甚?”
郁知年一顿,说:“此话怎讲?”
沈飞鸾冷笑,朝着乌七八黑的海面遥遥一指,说:“不瞒你说,大骇就是鲛族的故乡,他们上了岸,天赋能力倒是大大减弱,可若是回归深海,你能想到的死法他都能带给你。南海鲛人宁可去死也不为奴,你叔叔养了他半年时间都还活着,根本不是南海鲛人好心放他一马,定然是有更多打算。”
郁知年神色凝重,有些将信将疑,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沈飞鸾说:“这条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人多,倒是够给南海鲛人打牙祭了。”
郁知年:“……”
郁知年还是不能接受,说:“前几日就已经到公海了,要是这条鲛人想要杀了我们,为什么一直都没动手?”
“到了公海,但没到他心目中的位置。”祁尧天看到远处海面上似有鲛人浮出海面,冷声开口道:“我怎么觉得,鲛族要把这条船诱到此处,再做打算?”
祁尧天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一脸茫然的郁知年,说:“你和你叔叔,到底做的什么打算?要让一整条船的人都来陪葬吗?”
郁知年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迟霜寒挺直接,一把拎着郁知年的领结把人拽了起来,说:“不清楚,就去海里醒醒脑子,老祁,把麻绳帮我拿过来,我给谷雨表演一个海钓活人。”
郁知年:“……”
郁知年见祁尧天真去找长麻绳,顿时有点慌神,思考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咬牙说道:“我大概知道一些,但不确定。”
沈飞鸾面色不愉,说:“早这样不好了?”
郁知年吹了半天冷风,勐地打了个喷嚏,有些无奈地揉揉鼻子,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吧。”
郁知年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抱着个暖宝宝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四个人围在周围盯着他,他感觉压力有点大。
“其实我说我不清楚是真的,因为我叔叔从来没把我当成他自己人,有很多事情,张从知道,我都不知道。”郁知年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们说的这条鲛人,的确来历没我执勤啊说的那么简单,他是我叔叔从海底带上来的。”
四人都是一顿。
“我叔叔之前是做摸金行当的,少时也是靠着这门手艺发家致富,不过十八年前,他不知道在哪个墓里遇到了可怕的事情,从此之后就洗手不干了。”郁知年从郁老先生早些年的发家事迹开始讲起,不过也是一笔带过,说:“张从表面上是个古董商人,其实他有一个团伙,也是做盗墓掘坟生意的。”
沈飞鸾心道,难怪张从身上也有那么深的尸气,常年在下面活动的那批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沾染一些尸气,而且,这些尸气越重,对他们而言就越好。
墓里面不干净的东西多,尸气重的人不容易让粽子起尸,而且还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当成同类。
但同样的,这一行折损阳寿,具体折损多少,就要看那些墓的主人家怎么说了。
“两年前,我叔叔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公海某个位置发现了一个鲛人墓群,而且听说里面有鲛族千年至宝,若是能搞到手,不光能富可敌国掌握财富密码,还能够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张从一听在海里就不愿意同去,但我叔叔不知道跟他又说了些什么,后来张从就改变主意了。”
鲛人墓群是祁尧天一行人根本没想过的,因为鲛族和人类不同,人类实行墓葬是有几千年的传统,但鲛族一直都是深海的种族,他们的传统中,死了一条鲛人就会将其沉入更深的海裂之中,不管被其他大鱼吃掉,亦或是躺在海裂深处渐渐腐朽成骨,鲛人们都认为他们已经回到了故乡。
鲛人之墓,在内行人听起来纯熟无稽之谈。
不过,四人都没插话,让郁知年先把话说完。
“张从跟着我叔叔,带了不少人一起乘船来到公海,到了大概现在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放了缆绳穿了潜水服就跳下去,我在船上等着,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郁知年说到这里,轻轻吸了口气,说:“过了大概三天时间,我叔叔和张从一伙儿人就上来了,不过,下去的时候一共有一二十人,但上来的只有我叔叔和张从两人,除此之外,我叔叔背上还有一条昏迷不醒的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