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他们帮有钱人看风水改前程,但同样会要求有钱人起势后积德行善积赞福报,把赚到的钱分出一部分用来回馈社会,这才是真正的良性循环。
不过,这些话不必和一个杀人凶手解释,黄真真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旁人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
黄真真哆嗦着唇角,看了沈飞鸾一会儿,忽然转变态度,说:“柳眉活的太难了,她小时候就没了爸,后来跟着她妈改嫁,她继父是个混蛋,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不光时常家暴柳眉的妈妈,还在柳眉才十三岁的时候,意图不轨猥亵她。”
说到这里,黄真真深吸口气,说:“柳眉报过警,没啥证据就没立案,她一直这么战战兢兢的过着,受她继父欺辱,她日子过得太苦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动了这种心思。”
沈飞鸾点点头,一双黑亮的眸子古波不惊,看着黄真真说:“你要是来跟我卖惨的,那就找错人了,我没什么同情心。”
黄真真怨怼道:“你们玄门中人,不是最喜欢把匡扶正义救苦救难挂在嘴边吗?原来都是伪善罢了。”
沈飞鸾歪了下脑袋,微笑着说:“你可别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我可从来都不善良。”
黄真真幽幽说:“难道柳眉还不够惨吗?”
沈飞鸾笑了笑,右手覆盖在左腕的手串上,轻轻摩挲着。
沈飞鸾说:“实不相瞒,我见过最惨的人,他身上血肉都被刮成三千片,骨头寸寸碾碎,历经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人生八苦尝了个遍,才拖着残躯,从地狱里扒着尸山血海爬回人间苟延残喘。”
黄真真莫名打了个寒颤。
“若我是他,定会成一个疯子,魂飞魄散也要拉着全天下给我陪葬,但他绕是如此,也依然没害过别人。柳眉是挺惨,可这也不是她坑别人的理由。”沈飞鸾轻描淡写道:“所以,我帮不了她,不过我建议她遇到困难找警察,他们才是人间真正维护公平正义的使者。”
黄真真裹着围巾在沈飞鸾小摊面前站了许久,最终瞧他也没有帮忙的意思,这才终于放弃。
不过,临走之前,黄真真丢了一张符给沈飞鸾。
“这是那个人给我的。”黄真真嗤笑着,眼神冷冷:“点了就能召来厉鬼,你可以试试你们谁更厉害。”
沈飞鸾打开符纸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张符和最初在废弃教学楼捡到的那张吞生聚命符出自同一人之手,且名为“招鬼符”,使用之后,召唤来的是潜藏在地狱深处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鬼,还是随机召唤。
沈飞鸾抬起头,黄真真已经走远了。
………………
荒郊野外的一栋小楼灯火通明,周围都是山,但山上草木不生,看起来光秃秃的。
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歪脖子树上,站着一只怪鸟。
它顶着三个脑袋,同时朝不同方向张望着,六条尾巴在屁股后面晃来晃去,对上它的时候,总觉得这只形似乌鸦的怪鸟像是在笑。
这是一只鵸鵌,玄术界某个特殊部门驻榕市分部的哨兵,能辟邪。
小楼里,寻真将前两天送过来的鬼符递给祁尧天,说:“查过了,的确是吞生聚命符,实打实的鬼符。”
祁尧天正靠在宽背红木椅子上翘着腿查资料,那样子有些恣意张狂。
旁边站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年,正一脸乖巧的给他捶腿。
如果祁尧天嘴里叼着的不是棒棒糖而是雪茄,就更有那味儿了。
“上面留下的东西太少,没能追到鬼符主人。”寻真推门而入,遗憾地将鬼符放在祁尧天跟前,垂眸说:“祁爷,要不然还是用地毯式搜索法吧,按街道排查,人应该还在榕市。”
祁尧天把棒棒糖从左边弄到右边,瞅着鬼符,说:“没那个时间了,一条鱼死了,一池子鱼都被惊了,这条鱼现在肯定已经带着生魂,拎着人皮,直接跑路走人了。”
旁边,在给祁尧天捏肩捶背的少年撇了撇嘴,说:“好不容易抓住暗流的尾巴,还没等我们布局,沈飞鸾就动了手,好心办坏事,这一下又前功尽弃了。”
祁尧天凉凉扫了楚阳一眼,说:“就你那布局,人都死绝了鱼都不会跳出来,天玄部监控下,榕市居然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如果不是沈飞鸾下手果决,搞死一个,拿出去堵上面人的嘴,你就等着吃挂落吧。”
楚阳:“……”
他虽然不服气,但没胆子和祁尧天顶嘴,只好撅着嘴巴继续给祁尧天捏肩捶背。
“行了,别捏了。”祁尧天收回腿坐直身子,说:“这段时间人间界不太平,把榕市盯好了,有异常灵气波动记得及时上报。”